"想知道林星在哪儿吗?"后来阿秋走过来,贴着她耳朵说。波波暗自一惊,目光停在阿秋脸上好久,阿秋妩媚一笑:"别急,今天她不会来。走吧,我们跳舞去。"
男男女女泡在舞池里尽情拥吻时,波波眼里闪过一个人:马才。见波波分神,阿秋怪怪地一笑:"他是常客,很讨这儿的女人喜欢。"
这个晚上,有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想带波波走,波波犹豫很久,最终还是拒绝了。惹得阿秋直笑她:"看见顺眼的就抓住啊,你这样子,哪像个跑来享受的女人。"波波脑子里却莫名地跳出乐文,该死的乐文,难道要为你守住什么?
这个夜晚给了波波许多新鲜的东西,也给了波波更多的混沌。好长一阵,波波困在里面走不出来。我是不是学坏了?我是不是堕落了?站在明媚的阳光下,波波禁不住这么问自己。她站在二楼小阳台的时候,目光深处便是郑化。百久公司的办公楼跟库房离得不远,那座库房曾是一家工厂的车间,当年林伯久用一百多万将它买下来,如今已增值了好几倍。郑化还是老样子,他常常一个人蹲在库房屋檐下,就像一只垂死的看门狗。
他心里到底想什么?是林星,还是"夜归人"里那些被婚姻和欲望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女人?波波真想搞清楚。那天晚上她跟叫阿秋的问过郑化,可惜阿秋说不认识。"你干吗非要找郑化啊,这儿叫刘化邓化的多的是。"阿秋这么嘲笑她。波波摇了摇头,再一次把阿秋和那个夜晚赶出去,步子迈下楼来,走到库房那边,跟郑化说:"我得跟你谈谈。"
这个晚上,护工阿兰突然跑来说,她白日看见了王起潮。
"看见他有啥奇怪的,看你,进门也不敲一下?"波波抱怨着阿兰,她正在换衣服,阿兰的冒失吓她一跳。
"不是啊,他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哪个女人?"
"就是追悼会上哭过的那个妇人。"
"你是说……"
"我就说嘛,平白无故她跑来哭什么,今儿个一见,我心里有底了。"
"什么底?"
"我也说不准,反正我觉得这妇人有点儿怪,会不会……"
波波用眼神制止了阿兰,有些事是不能胡乱猜测的,猜测会让你失去判断的方向。"你在什么地方看见他们的?"波波问。
"在一家超市,王老板陪她买东西。"阿兰的样子仍很慌张。
"然后呢?"
"后来他们一起坐车走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阿兰应了一声,往外走了没几步,又回头说:"波波,这事儿你得问问王老板,我咋心里不踏实。"
这个阿兰,怎么也变得神神经经的。波波心里怪着,却也禁不住就往那个方向想。难道事情真有这么巧?瞎想了一会儿,她换好衣服,打消了去"夜归人"的念头,脚步匆匆就往林伯家赶。
这一次,她是说啥也要打开那个铁柜子了。
波波傻眼了!她忐忑不安地打开铁柜子,一眼就望见那张照片。照片有四寸大,黑白的,装在一相框里,上面包块红布。一看,就是那个年代的纪念品。波波小心翼翼地取开红布,照片上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子便冲她微笑。她的样子很甜,略带几分腼腆的脸上带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纯真,一双眼睛十分有神,可以想见,当年她也是一个激情澎湃的热血青年。
"就是她了。"波波很确定地跟自己说。就是这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女人,让林伯把一生都搭在了寻找的路上。波波知道林伯心中藏着一个女人,藏得很深。这事她听林伯断断续续说起过,但林伯说得很隐秘,从来没提这女人的名字,也没提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只是说,一个人要是被另一个人偷了心,这一生,就没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