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状态。对女人而言,状态是致命的,司雪现在几乎完全失去了作为女人的状态。这很可怕,不管婚姻往哪个方向走,是离是合,这种状态都不能丢,丢了,幸福就再也找寻不到。
司雪捧着睡衣的手在颤,轻轻地颤,每颤一下,她的心就温暖一下,身体的某个地方,就跟着响应一下。很快,她就找到状态了,那儿有层热,湿热,司雪轻"哦"一声,又"哦"一声,她就幸福得抖了起来。
"砰"一声!太可怕了。司雪的手指猛从纽扣上跌落下来,等听清是乐文拍门而出的声音,她的身子冰凉了,凉得那样快!所有的希望和幻觉瞬间退潮,半裸的身子中止了起伏,成了一具活着的僵尸。
……
"乐文,你个杂种!"
司雪咬着牙,喷出了这几个带血的字。
司雪所以选择今天回来,是跟她的心情有关。这段日子,她被搞得相当紧张,不只是社会上突然涌起的那些传闻,更重要的,有人想借红河大桥,彻底置她于死地。
她先是被秘密带到某个地方,带她的是两个中年男人,一进门先没收了她的手机,然后告诉她,你现在可以跟家人通电话,但必须用我们这部。司雪摇了摇头,关于双规还是别的,她这一级位子上的人都清楚,而且谁都在心里暗暗做着准备。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不是说哪一个人渴望进去,事实是要你进去时压根儿你就没有争辩的理由。她平静地看着这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伸出双手。其中脸黑一点儿的那位说,不必,你只是配合调查。等到了地方,司雪才清楚,事情没她想得那么坏,按常规,这种时候的控制对象是没有级别的,更别谈什么享受,但她来的这地方却很讲究,甚至比她住过的酒店还要好。
他们先是问了一些问题,都跟红河大桥无关,比如她啥时进交通局,啥时当科长,当科长那几年主要干过些什么,等等。搞得跟组织部一样,让人误以为又一次提拔的机会来临。后来跳出一个问题时,司雪顿时明白,他们的目标不是她,也不是周晓明,而是前厅长安右波。
司雪哗就给恼了:"如果你们是调查红河大桥,我可以配合,如果另有目的,对不起,我请你们放我回去。眼下红河大桥的调查正在关键阶段,你们也不想因为一些无聊的事而让事实被篡改吧?"
两个男人对望一眼,显然,他们低估了司雪,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这么镇定。
"对不起,大桥的调查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你只需要把该说的问题说清楚。"
"我有什么问题,你们想听我说什么?"司雪愤怒了,"这样好了,你们想要什么只管写,写好我签字便是。"
接下来她便沉默,整整两天,没开口讲过一句话。第三天下午,有电话打进来,像是态度很强硬,两个男人唯唯诺诺一阵,连忙将她送了回来。
司雪清楚,秘书长那边起作用了。
乐文打电话问吴世杰时,司雪的安全的确已得到保证。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她将手机卡扔了,让叶小桥以他同学的名义重新弄了一张卡,接着,她叮嘱叶小桥:"我回来的事跟谁也别提,这段时间有人找我,你一律给挡回去。"
司雪连夜离开省城,去找一个人。
当初红河大桥地质结构论证时,她请过一位专家,专家当时就已退了下来,回了河北老家,是她通过关系硬将他请来的。司雪就是司雪,三天后她拿回一份资料,是当时专家向工程指挥部提交的一份备忘录。专家兴许想得远,当时偷偷备存了一份。
等她回来,叶小桥这边也有好消息,白茫教授终于从周晓明那份施工日志中找出疑点,以他自己的名义,向有关部门写了一份投诉书。司雪一看,心都要裂开,预感被证实后,原是这样恐怖!他们真敢玩调包计,真敢把这么大的事实隐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