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邓楠予感到困惑时,郁院长又出现在诊断室门口。
“邓医师!”邓楠予一抬头,只见郁院长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位瘦高个子、高颧骨的男人。邓楠予心想,这位一定是那个特殊的病人,说实话,虽然这个男人西装革履,头发吹得很讲究,但眼神却有些游离。
“邓医师,我给你介绍一下,”郁院长退到一旁,“方部长,市委组织部方部长!”
“你好,邓医师,年轻有为的美女医生啊!”方之路望着邓楠予,笑着说,“邓医师的医术可是名扬中南啊!”
邓楠予站了起来,握住方部长伸过来的瘦骨嶙峋的右手,说:“方部长,穆干生给我说过,您招呼一声,我到您办公室去就是了,还要您到医院来!”
“哪里哪里,医不叩门嘛!”
“方部长,让邓医师给您看看,我在门诊部办公室等您。”郁院长笑容满面地边说边退了出去,轻轻把门关了起来。
“邓医师好医术、好声誉,”方之路说,“穆副部长也是年轻有为啊,你们两口子可谓是人间绝配啊!”
邓楠予听着方之路的话,心里有些不怎么受用,算起来方之路上任也有十来个月了,刮进她耳朵里的并不是暖风和风。尽管穆干生回家很少说到新来的部长是什么样的人,但邓楠予明显感觉到丈夫工作上不顺心,甚至有些失宠的感觉。尤其是这次浒河县的选举,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帖子让她觉得面前这位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已经一文不值了。然而,当邓楠予认真打量着坐在她面前的这位虽然相貌平平,却衣冠楚楚的男人时,她顿时又怀疑那些帖子的真实性了。
说了一会儿闲话,邓楠予自然想到,丈夫对她说过,方部长要请她看病。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在中南,无论中医西医,都有相当名气的专家,何况像他这样市委常委、组织部的高官,在省里找什么样的大专家都不难,干吗一定要找她看病呢。
邓楠予看着方之路,可方之路始终没有提出看病的要求,邓楠予只能行使医生的职权了。
“方部长,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哪儿不舒服吗?”
方之路低着头,半天没说话,邓楠予说:“方部长,请!”她的意思是让方之路把手放到桌子上。
方之路犹豫了一会儿,把手放到脉枕上。邓楠予搭着方之路的脉,目光在方之路的脸上停了下来。
“方部长,请您给我说一下您的病情好吗?”
“邓医师我真的难以启齿啊!”方之路羞涩地低下头,“我真的不好意思说。”
“为什么?”
“邓医师,我这病已经几年了,在省里也看过不少专家,但都没什么效果。”方之路显得几分局促不安,“我之所以请你看,是因为那些男医生……怎么说呢,也许都是男人吧,有些话他们不理解。”
邓楠予有些莫名其妙了,她让方之路换了一只手,一边搭着脉一边说:““方部长,没关系,您尽管说,您看现在妇产科许多医生都是男的,医生和病人之间没什么难以启齿的,不应该有性别的障碍。”
“好,既然邓医师这样说,我的思想压力也就小多了。”方之路说,“邓医师,我得的是阳痿病……”
尽管刚才邓楠予竭力安慰方之路,说医生和病人之间没有性别的障碍,但是当方之路说他得的是阳痿病时,邓楠予还是有一些措手不及。
邓楠予是个女人,又学的是中医,她也给不少男病人看过这样的病。对那些陌生的男病人,她觉得这些男人莫名其妙,为什么这种病偏要找她看,尽管她也是结过婚,而且已经有了孩子,可是说到这种病时,尤其是病人讲到详细病史时,她总是感到脸红,羞涩得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