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舟在打印室呆了大半个小时,等她上去,办公室安安静静,同事们依然冲刺在上班的路上。
青舟无聊的看着表,门口一阵脚步声,她一抬头,第一个踏进门的竟是胡岳谷。
他人在B城,案件开庭在即,这几日来来回回没少折腾。
见了青舟,那厮笑眯眯的招呼,“小姑娘,一个周末不见怎么这么憔悴。瞧瞧,黑眼圈都出来了。”他算是白手起家的,从小商小贩到成功人士,名望是上去了,品性还原地踏步着,见个女的就调戏,“这个我跟你说,保养(包养)要从小做起。”边说边去摸青舟的手,“特别是手啊,我……”
话没说完,楚莫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你迟到了半小时。”
胡岳谷抬头,一看是楚莫连忙放开了手,“哈哈楚大状,从我的律师费里扣,爱扣多少是多少。”
青舟一阵恶寒,生意人哪个会真正大方,他付你钱当然是要你帮他办事。听小道消息,胡岳谷在保释期间,又惹出了桃色纠纷。所以官司有点高难度。
胡岳谷跟着楚莫进了办公室。
他这人不只好色,还好说,翘着二郎腿,打着响指,“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每次一个样,你说她床上什么样子……”
半句话还在嘴里,楚莫不由想起昨晚的情景,心烦气躁起来,“啪”的把文件扔给他,“管好你自己,少打她主意。”
胡岳谷瞅瞅他,呵呵呵直笑,“怎么了楚大状,心痒了。”
楚莫脸一沉,“不想进去,我说什么,你跟着做。”
胡岳谷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这案子说来有些复杂,一早上青舟就坐在办工桌前翻资料。
原告是夜店的小姐,事发现场在“野火”里的一个包厢。本来小姐对嫖客,就好比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全凭自愿。可事发后,那小姐去医院打了证明,竟一纸诉状将胡岳谷告上了法庭。
这两个人,一个是夜店头牌,花名在外;一个是成功人士,也是花名在外,花花公子的花。按理说两人应该一拍即合,闹成强奸案不知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
其实小姐告嫖客,不管输还是赢,最终结局都是输。她这一告,简直就是拆了自己的招牌,砸了讨生活的饭碗,试想哪个客人会光顾能把嫖客告上庭的小姐。这要受了多大的委屈,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把人逼的迈出这一步。
好在这类官司一向对女方比较有利,加之这次的法官同为女性,打同情牌,对那位小姐来讲胜算很大。
不过,楚莫是A城的律师界的翘楚,出了名的手腕高,着力准;胡岳谷又财雄势大,谁输谁赢?只能说这场官司会精彩纷呈。
休息间隙,青舟拿着杯子去茶水间,饮水机居然没水。她放下杯子,捋起袖子,从门外拖进一桶蒸馏水。
刚直起腰,水桶被人接了过去。电光火石间,有人的手结结实实的抚上了她的手。
青舟抬眼,楚莫站在眼前,身后还有一个笑吟吟的胡岳谷。
不大的茶水间,一下挤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那人靠过来,视线有意无意的掠过她。
“楚先生,我去做事了。”她尴尬到不行,找了个理由出去。到了门口和胡岳谷对上了眼,那厮不怀好意的撞了她一下,青舟慌乱中毫不客气的踩了他一脚,扯平。
茶水间又静了下来,青舟的杯子落在桌案上,陶瓷质地米色底纹,楚莫背对着胡岳谷,食指指腹轻轻划过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