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过往

夏侯明月不再说话,眼里满是疼惜。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子会有这样的一面,表面上的骄傲原来是为了隐藏心里巨大的伤悲和不安。离殇,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从前,才可以变成如今这样阴鸷的男人呢。

“哈哈哈哈,只因为有一个算命的说我活不过十五岁,如想逃过此劫就必须与世隔绝,十五岁之后方可出来,明月,你觉得这样的说法是否太过荒唐可笑了些。可是我那英明的父皇却深信不疑,硬是将我关在这里十五年。”

离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里的愤慨,如此明显的展现出来。

“你恨你的父皇。”夏侯明月说道。

“不恨,但是更不爱。”离殇止住笑容,目光悠远深长。

他伸手拂过夏侯明月散落下来的细发,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心里慢慢暖了起来。这个女子看上去似冰,其实内心却是十分善良的。

“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夏侯明月终于将潜藏在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离殇笑了笑,只淡淡说了句,“如今我就是个病弱缠身的人,不管从前或者以后会如何,至少在此刻,我该是病入膏肓才对。”

静谧的空气之中泛着淡淡的花香,夏侯明月看到离殇的双眸幽深的望不到边际,她叹了口气。

“离殇,我们回去吧,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何故再想,徒增伤悲而已。”

“明月,今日带你来就是要你记住,日后你在太子宫内万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如今的我是万人不得不除去之,恐怕是你都不会放过,若是日后没有地方可以去,便来这里暂时躲避。”离殇认真的眼神触动了夏侯明月心里的那根心弦,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原来离殇,已经给她想好了后路了吗,可是他有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呢。

离殇深深看了她一眼,负手朝进来时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沉默压的夏侯明月喘不过气来。她开始仔细回想起离殇刚才说过的话。

十五岁以后才能出来,若是离殇没有病的话那么显然那个算命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这样说怕是只为了能够将离殇隔离在朝政之外,十五岁后再出来又能挽回的了什么呢,该有的权势别人有了,该有的人力别人一样有了,如此说来,那人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脑海里忽然飘过王皇后诡异的笑脸,她想起每每去到凤临宫的时候王皇后总是用那双探究的眼睛打量着她,她起初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想来该不会是想从她口中知道什么吧。

太过想着其他事情,让夏侯明月没有注意到前面的离殇已经停下了脚步,她一个不小心就一头撞上了离殇的胸膛,揉着自己的额头她埋怨的看了眼离殇。

“怎么了?”她悻悻的问道。

离殇似笑非笑的笑容带着戏谑,“你先回去吧,我去找找父皇。”

“嗯。”夏侯明月淡淡应声,从他身边经过。

他已经许久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了。这样的语气带着玩笑和不羁,让她想起了在大婚那一夜那个邪魅的男子,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她是不是太过沉浸在现在的变化之中而忘了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人了呢。

细雨绵绵,却洗刷不去夏侯明月心里浓浓的哀愁,她慢慢的朝着太子宫的方向走去,心里满满的都是的心事。

太子宫门口香菱焦虑的站在那里东张西望,看到夏侯明月她忙跑上前,夏侯明月疑惑的看着香菱,她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怎么今日看上去竟日这般慌乱呢。

“娘娘,皇后,皇后娘娘已经在大殿之内等候多时了。”

香菱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夏侯明月愣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皇后怎么会忽然跑了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来看看她。

她摇了摇头,王皇后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看她而特意跑来呢,想必是有其他要事,想起离殇方才说的话,夏侯明月的心又隐隐的难受起来。她朝香菱投去一个自信的笑容,朝殿内走去。

可是天知道,此刻她有多么的紧张。

大殿之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撇到了一身嫣红的往皇后,高雅端庄的坐在高坐之上,一派母仪天下的气势。

夏侯明月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总是能给人以无形的压迫感,让她透不过气。

“太子妃既是来了,怎么还站在外面呢。”殿内传来王皇后的声音,不怒而威。

夏侯明月敛了敛心神,提步走向内殿,脸上慢慢浮起绝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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