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缺点呢？见面就出怪题目，比较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上班不穿职业装，说明她不受拘束。再看看一尘不染，整洁异常的办公室。
三个缺点也写了下来——主观、任性、过分完美。
钱宝珠把纸怯生生地推到谭月明面前，等待审判。
谭月明不动声色的看着，抬起头说：“作为一个成功的策划，有时直觉的敏锐比强大的分析更重要。钱宝珠，你很有潜力啊。”
“真的吗？”钱宝珠高兴说：“月明姐，那你也说说我吧。”
“考我吗？”
“不是啦，我是想听听别人对我的印象。”
“单纯、真诚、热情。幼稚、没主见、不相信自己有可以做得更好的能力。”
谭月明看人真的很准欸，只是最后一条，让宝珠有点不敢相信。她说：“我真的能做的更好吗？”
谭月明微笑着说：“在我手下，一定会的。”
* * *
晚上，钱宝珠兴冲冲地回到家。吴敏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做红烧鱼。据上次红烧鱼的经验，钱宝珠嗅到了不安分的气息。吴敏听到关门声，举着锅铲就飘出来了。她说：“宝珠啊。你可回来了。我知道呢，你不太喜欢相亲，但这次，你一定要去。”
钱宝珠就知道没好事，她黑着脸说：“我不去。”
“你先别急着拒绝。看了你就知道了，条件太要好哦！”
“什么条件我也不去。”
“听妈话，去看看。女人总是要嫁人，多看看没坏处的。你看，转眼你就23了。你不急吗？”
“我不急。”
吴敏拉起她的手，说：“宝珠，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不看你有个好着落，我……”
“妈，你别说了。”钱宝珠打断了吴敏的话头，“知道吗？我从小到大，就是听你这样的话长大的。在你眼里，别人家的女儿都比我好。她们漂亮，学习好，有能力。我难看，没脑子，什么也做不了。我就这样信你了二十几年，22岁就跑去相亲，以为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人生就可以欢乐大结局。可是妈，你错了。我有能力，我可以做的更好。我不必要非嫁个好男人，才能拥有幸福的后半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不看好你的女儿。即便我注定是个平凡的人，我也要拼过，努力过才甘心！我已经听了你那么多年的话，我求你，听我一次吧，让决定自己的路怎么走。”
吴敏愣愣地看着钱宝珠，嘴唇抖着，她说：“我……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可我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对我更好。”
钱宝珠回了卧室关了门，眼角有隐隐的泪水沁出来。
是委屈吗？她说不上了来。或许是醒悟。
也许是受了谭月明的鼓励，她很惊讶自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要走哪一条路，只是她从来没有勇气说出口。
她不是不要嫁人。但是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嫁出去。
他需要有钱，但他不能没有钱。他不需要有多帅，但他必需像个人类。他要有个性，但也要听我的。他可以不主动，但他必须爱我。
曾经的玩笑，现在却是她的无比清晰的目标。钱宝珠轻轻拭干眼角的泪水，转身拉开房门。吴敏还站在客厅里，举着锅铲发呆。
钱宝珠说：“糊了。”
“什么糊了。”
“鱼糊了。”
吴敏却喃喃地说：“是我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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