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兜肚(2)

岑寂上前一步质问:“三娘这是什么意思,岑某不明白。”

熊三娘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喏,我就一瓶兜肚,现在被你喝进肚子里了,你当然可以走了。”

岑寂脑门冷汗涔涔:“兜肚是毒药?”

熊三娘一翻白眼:“啧啧,喝了不死的能叫毒药吗?”

岑寂双眼微微一眯,道:“敢问三娘,那‘兜肚’到底是什么?”

熊三娘拢了拢头发,道:“九阳归元汤。”

一出门,班澜就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犹豫地就拿了中间那瓶啊?”

岑寂想也没想就说:“熊三娘根本没想着杀我。”

“哦……”班澜恍然,“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没想杀你?”

岑寂止步,第十次掏出刚买的手帕擦去流下的鼻血,道:“凭江湖经验。”

话中毫不掩饰的不耐和轻视,让班澜一眯眼:“那你可知道为什么熊三娘看我比较顺眼?”

岑寂皱眉不语。

“因为你欠搓!”班澜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向前走去。

路边正巧有个少妇带着孩子,见班澜得意地走路生风,便低头对自己的孩子道:“阿玉,看见了吗,以后走路切不可像那位姐姐,不然嫁不出去的。”

班澜耳根一红,回头朝那少妇瞪了过去。

那少妇见自己的话竟被人听见,不禁觉得尴尬,抱起孩子一溜儿小跑,没了踪影。

岑寂看得想笑,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直直地从班澜身侧走过,背影端肃,却是风姿飒然。

班澜追上去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嫁不出去?”

岑寂道:“我怎么知道,你很想嫁吗?”

班澜没应声。

岑寂又道:“为什么刚才要替我喝那杯毒药?”

班澜想了想,道:“因为我喜欢雪醅露的味道。”

岑寂问:“雪醅露是什么?”

班澜道:“是酒。师父最喜欢的佳酿,总喜欢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岑寂又问:“可这和那兜肚有什么关系?”

班澜想说有关系的不是毒药,而是你姓岑的。可是她张了张口,道:“你发型不好,该换了。”

翟欢嘬了一口茶壶嘴儿,也不抬眼,“兜肚呢?”

岑寂道:“我喝了。”

“哦。”翟欢放下茶壶,“那你怎么没死啊?”

岑寂道:“熊三娘说他厌烦做毒药,改做补药了。”那兜肚只一杯就叫他流了一路的鼻血,此时他看着翟欢手里的茶壶,觉得更热了。

“第一,”翟欢清了清嗓子,“我叫你去偷,结果你明里去讨。第二,你讨了也罢,却揣到自个儿肚里给我,叫我怎么拿?”

岑寂无话可说。班澜却将身子前倾,逼近了翟欢,道:“喂,你当时可没说不许喝,现在咋呼什么!大不了叫岑寂滴一碗血给你喝,补得你三花聚顶七窍生烟,你可还满意啊?”

翟欢抬头纹一挤:“你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

班澜纳闷儿道:“差不多了。你怎么知道?”

岑寂大感郁闷,这姑娘正话反话全然不分。不过他心中对她的出身却无知无觉地增添了几丝怜悯。

翟欢揉揉眼睛,又掏掏耳朵:“一见你眼睛就疼,没想到现在连耳朵也静不了了。”

班澜大怒:“你……”

翟欢鼻中一哼,站起身便向屋内走去。

“明儿再说吧。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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