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佑见怀里的女子不再挣扎,放柔了动作,钳制住她的双手亦慢慢放开,一面亲吻着,一面伸手到她胸前,慢慢解开衣襟。
秋风瑟瑟,晏倾君的外衣很快被剥落。她却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叫喊,不挣扎,不逃跑。她偏着脑袋,茫然地看向沣水湖面,眼都不眨地凝视着,蓦然间,流了满面的泪。
沣水湖面上夜风净凉,却未能吹去远处迷蒙的雾,未能吹醒岸边的人。
晏倾君木然地站在原地,好似感觉不到衣衫脱落的寒冷,任由身边浑身滚烫的男子吻住、抱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沣水湖面。
眼看祁天佑就要剥下她的白色亵衣,静谧的夜里一声剑鸣,窜出的黑色人影如离弦之箭飞快到了晏倾君眼前,到了祁天佑背后,横手一劈,祁天佑便软绵绵地倒下。晏倾君此时倒未见迟钝,敏捷地躲过祁天佑压下来的身子,伸手猛地推开眼前之人,怒道:“滚开!”
黑衣人剑眉微蹙,双眸冷然,却是浑身正气。他迅速地扫过晏倾君的脸,掩不住面上浓郁的失望之色,侧身捡起地上的衣物给晏倾君披上。晏倾君却是毫不领情,又是一把推开他,怒道:“滚开!”
他……挡住她的视线了!
黑衣人莫名,只见她缓慢地移动步子,往沣水湖走去。正欲伸手拦住,侧耳一听,有小队人马正在逼近。他收好长剑,担忧地看了一眼晏倾君,未多犹豫,翻身离开。
“那边!追!”
夜色中传来一声高唤,随即杀气涌动。
湖边又走出一个人,墨绿色的衣衫几乎融入夜色中,看不出轮廓,一眼扫见倒在地上的祁天佑和向沣水湖走去的晏倾君,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身后几人道:“扶皇上回去。”
“是!”
那几人齐声领命,看都未看晏倾君便恭敬地架走祁天佑。
看着他们离开,晏卿的面色才缓了缓,解下身上的披风,迅速走到晏倾君身边替她披上。晏倾君仍是流着眼泪,执拗地朝着沣水湖走近,却是被晏卿死死地抓住。
“倾君。”这是晏卿第一次如此正经地唤晏倾君,晏倾君却完全听不到似的,挣扎着要推开他,哭得越发厉害。
晏卿面上一贯的笑容敛了去,将晏倾君扣在怀里,轻缓地擦去她面上的眼泪,柔声问道:“倾君,你看到谁了?”
晏倾君空洞的双眼里渐渐有了神采,挣扎的力度也小了许多,却是死死地咬住唇,不肯回答。
晏卿将她打横抱起,垂首吻住她的唇,撬松她咬住下唇的贝齿,一面向宜沣殿走去,一面轻声道:“不说便罢了,我不问你。”
晏倾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荒诞的梦。梦之前她还在琢磨着如何从祁天佑那里逃开,梦醒的时候她却像温顺的小猫一般趴在晏卿胸口。她抬首看去,昏黄的灯烛下,晏卿闭着眼,像是浅眠,抱着她的手却未放开。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柔和安逸的表情,低眉阖目,呼吸平稳,嘴角是淡然的弧度,她也从未如此服顺没有心机地伏在哪个男子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嗅着他淡淡的墨香,感受他心口的温度。
她突然想起和亲途中路过某些小村时,日暮时分袅袅升起的青烟,那感觉,很温暖……竟与此刻,有那么一丁点儿相似。
晏倾君没有动,静静地打量晏卿没有任何伪装时的模样,没有那欠扁的笑容,果然,要好看、顺眼多了呢。晏卿却很不适时地睁了眼,幽黑的眸子看入晏倾君眼里,像是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揶揄的笑意一圈圈荡开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