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元涛两眼发直，机械地跟着向纯阳，“我就是担心，这国际贸易法庭的听证会到底水有多深？我百度不到任何相关资料……”
向纯阳几乎要把手心里的筹码攥出水来，大叫一声，“就是他了！小范，咱们就守住这张台子，准没错儿。这个庄家手大得像个蒲扇，属于漏财之相。哇老A！我翻倍！”
范元涛双眉紧锁，“我方可以借鉴的经验是一片空白，而对方，向处，代理美国本土产业起诉方的是大名鼎鼎的瑞门，你想，他们手里要是没预备好杀手锏，怎么会接证据对起诉方这么不利的案子？”
“哎呀爆了！”向纯阳拍案而起。
范元涛决定闭嘴。此次他跟随向领导的美国之行，名义是专赴华盛顿美国国际贸易法庭，代表中国被诉电池生产行业，出席电池一案的产业损害听证会。然而同所有以项目考察、调研取经、培训研讨等名义赴美的中国公务访问组毫无二致，他们的行程表上首选赌城拉斯维加斯，也没落下海洋公园与迪斯尼乐园，还赶着排进尼亚加拉大瀑布跟纽约自由女神岛游。
做了五年公务员，范元涛自然对公务出国潜规则心知肚明。这基本上与要进行的海外公务无关，而是变相安排给官员们的“福利待遇”，按照各人资历与背景关系排队，轮流均享。按照范元涛的“得分”，今年顶多该被安排去一趟东南亚“公务考察”，之所以换他赴美国应诉，说出去的理由是他英语好，法律业务能力强，不说出去而人人皆知的原因，自然是他即将成为省经贸委唐主任家的乘龙快婿。
而范元涛心情微妙。他当然明白，换岳父的意义比换老婆大得多，此一举把自己的仕途征程至少缩短了十年。但无论如何，从此就头顶着唐家光环走路，并不是件荣耀的事。以唐琳娜唯我独尊的性情，已经恨不得在他脑门上加盖“唐氏私产”的印章。他若是始终不能拿出几桩让众人心服口服的工作业绩，以后在家里家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