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只过了几天,那被武当拳士锡昭屏打伤的肋骨,当然不可能完全痊愈。但武者的身体机能格外活跃,加上荆裂随身所带的伤药,肿胀已消退大半,痛楚也减缓了许多。燕横平日与青城同门用木剑作“乱对剑”互搏,打扑受伤是家常便饭,加上各种严格的锻炼,一年里大半的日子都负着大大小小的劳损创伤,当然不可能因此就休息不练习,负伤修炼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因此燕横一感到好起来,就开始跟荆裂练习了。
因为练武花耗了时间和精力,这几天的脚程都慢了下来。不过大概明天就会到达省府成都。
荆裂提着木刀,俯视坐在地上的燕横。他赤着硕厚的上身,呈现背上那神猴刺青,皮肤在冬日空气下冒着丝丝白烟。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一招打得中我吗?”
燕横叹息着回答:“我当然知道啦。因为你比我强太多了。”
荆烈摇摇头。“我们之间真正的差距,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大。”他挥挥木刀,在头顶上旋了几圈。”以肢体筋骨来说,对,我比你快,也比你壮。但纯粹说动手的速度,我没有快出你那么多。”
荆裂用木刀轻轻拍向自己心胸。“你欠了的,是心法。”
燕横好奇地站了起来。
“心法?”
“我能够轻松地躲过你的剑,是因为你的攻击太单纯了。”
燕横抗议:“可是刚才我明明用了虚晃的身法来掩饰……”
“那毕竟还是招式。我说的是心。”
荆裂举刀到脑后,摆出欲横砍的姿势。
“你的心思,太早就专注在你想击中的目标上。虽然你的眼睛没有去看目标,但只要是好手,还是能够感应察觉得出,你想打哪个方位。现在你猜猜我,要砍你哪儿?”
燕横凝视荆裂这个举刀的姿势。木刀很自然是正手,从燕横的左侧袭来。是要砍头颈吗?可是燕横又觉得,荆裂的真正目标好像是腰;下一刻,他又察觉荆裂腿膝似乎有要蹲下之势。是要突然低身砍向膝头吗?……
荆裂的木刀只用半速轻轻斩出。到了半途,燕横才确定是砍向肩头。他急举木剑撩架。虽然只是轻缓的一刀,燕横却感受到稍许招架不及的压力。只要这一刀再快一些……
“你看见了吗?感觉得到吗?”荆裂收刀,又把木刀轻轻点向燕横左侧的头部、腰部、膝部。“我的架式,令你无法确定,我到底是要砍你的头还是腰?腰还是腿?不到最后出击发劲的时刻,我的意念都尽量不贯注下去,令你越迟察觉我要砍哪儿就越好。头、腰、肩、腿……让你要猜的部位,也是越多越好。”
燕横听得入神,默默揣摸着荆裂的教导。
他毕竟也是潜心学剑已经六七年的行家,自然一点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