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钱是什么?快乐的奴隶(9)

可是,在另一些人眼中,这个痴肥的大汉,却是世上最接近神的一个人,甚至有人把他称为神的地上代行人,因为他生产了一种东西:希望。

岩井和二在一众信徒的簇拥下,来到约定的夜总会。就算身处酒池肉林,岩井和二却显得一派庄严,就如走在通往圣殿的路上。虽然他步伐散发着随性的感觉,但同时却带着一种自然而发的威严。

重遇贺扬这个狱中一起经营赌场的拍档,岩井和二庄严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

贺扬与岩井和二相拥,恍如久别重逢的亲友。

“出狱后,还想经营赌场吗?”贺扬问。

“在地狱的深处打一个圈,是为了更了解现世的天堂何在。”岩井和二说。

“说到底还是教主这份职业较适合你呢。”

“我开始再度召集信徒了。”

“务必要拿取这里的钱,作为贵派的经费。”

桌子上,放满了美钞,贺扬将这段日子所筹集得来的资金,全数转换成现钞。面对着上亿的现金,岩井和二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好像理所当然地认为,眼前的钱本就应该属于自己。

“就是为了这个,本座才亲身到来啊。”

更贴切的形容,是岩井和二觉得眼前这一大堆纸张,是什么价值也没有的东西。

岩井和二入狱前,所领导的“天圆教派”,其教旨就是要把人类从钱币的奴役中解放出来,与其说是一种新兴宗教,倒不如说是一种思想主张。不过考虑到与其不厌其烦地在学术界推销这种主张,倒不如加入一些祭礼、神秘学说异能表演,先召集起信徒来洗脑,由下至上去推动这场革命。

“天圆教派”后来会被取缔,正是因为岩井和二建立了一种“以物易物”作基础的新货币交易系统。随着信众增加,各界人士也有着信徒之时,岩井和二成立了一个“解放快乐奴隶基金”,教徒成了主要投资者,至于每年发放的红利,岩井和二则以其教派所印制的“天圆”币来取代现金,持有“天圆”币的信徒,可到教派的联盟商户,当作现金购物。赚取了“天圆”的商户,又可以到教派总处,以“天圆”换取货物供应……

当这个系统庞大得足以威胁到政权所认可的商业体系时,岩井和二就被控以诈骗的罪名,“天圆教派”也被定性为反社会组织。

贺扬对岩井和二的“天圆系统”极其欣赏,两人在狱中一见如故。

贺扬把一张照片交给岩井和二。

“这个人,是你的信徒吧?”

“是,怎样?”

“没什么,只是要跟他赌一局罢了。”

“这人有什么特别?”

“没有,只是他的代赌选手有一点特别。”

“谁?”

“神童。”

岩井和二笑了,“要扳下郭德望,不能少了‘神童’吧?”

“要扳下郭德望,当然不能少了‘神童’。”

那一晚他们没再进行任何战略商讨,只是在喝酒闲聊,直至天明。贺扬喝了很多,却始终没有醉,反而爱虹却喝醉了。贺扬弄醒爱虹的时候,岩井与他的信徒已不见踪影。“走吧,我们到澳门去。”

前往澳门的途中,贺扬反复在模拟推想,当他再次与郭德望相会时,到底是自己被对方吞下肚,还是自己狠狠把对方吃掉。他无法预测结果,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赶上在郭德望行动前,筹集足以让自己坐上赌桌的资本,否则自己将会连被吃掉的资格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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