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替天行道”就是保健品广告(10)

王定六这个人也是个倒霉孩子,平常最喜欢的是游泳和武术,游泳自学成才,而武术自学没成才,而且到处投师也没有人肯收留他,估计是属于资质比较差的那种。在梁山之上,他顶着张顺下线的名头,从来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唯一的一次下山还是跟那个长腿郁保四去给东平府的董平送战书,又被董平打得皮开肉绽。董平上山之后,他跟郁保四想找董平复仇,但两个人还是打不过董平,最后只能作罢了。

在后来的分工里,王定六被分配到酒店工作,虽然也算个头领,但说白了还不如旱地忽律朱贵呢,顶多算个大堂领班。等到征方腊的时候,他早早地就中了药箭阵亡了。在阵亡的那一瞬间,他只说了一句话:“妈的,没想到我跟晁天王一个待遇!”如果人生允许再来一次的话,善于奔跑的王定六是会选择扬子江边的平淡生活,还是选择梁山的一米阳光呢?只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在王定六父子的资助下,张顺顺利地到了南京找到了救星安道全。此时的安道全刚刚丧偶,正跟南京城的一个妓女混得热火朝天。不容易啊,人到中年终于实现了换妻的愿望。安道全的兴奋还没有维持几天,张顺就出现了,就此中止了他跟那个妓女的浪漫生活。

梁山上的头领们跟妓女的故事其实不少,这正说明“食色性也”。比如宋江跟阎婆惜,比如史进与李瑞兰,比如燕青跟大宋交际花李师师,都有一段或明或暗的感情,正所谓强盗也是人,妓女也有恋爱的权利。不过妓女最终还是很不幸的,除了高级交际花李师师,其余的与梁山发生联系的妓女全部死于非命,唉,自古风尘多命苦。

张顺很快就发现安道全热恋的那个妓女其实脚踏两只船,一脚踩着安道全,一脚踩着抢劫张顺的那个强盗张旺。张顺采用了宋江的方式——“替天行道”。苦命的妓女全家自此死于非命,安道全在南京的幸福生活也自此结束。张顺学着武松的方式往雪白的墙上写了几个字:“杀人者,安道全也。”小小的七个字,就改变了安道全的一生。此时,摆在安道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留下来等死,一条是上梁山吃肉。安道全飞速地转了一下脑袋,得,还是上梁山吃肉吧。

(315)安道全:抱歉,我有点晕甲马

安道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自己深爱的南京城,他知道这一去自己就不是太医了,而只是梁山上的赤脚医生。从太医到赤脚医生,距离其实只有那短短的七个字。一旁的张顺还在嘀咕着:“生和死也只不过一个字的距离,更别说你那太医和赤脚医生了!”

回梁山的路是畅通的,张顺还顺便报了个仇,把抢劫他的张旺扔进了扬子江,至于张旺有没有他的运气就不知道了。张顺说:“我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我在水中的实力!”

在扬子江边,张顺说动王定六入伙,王定六也彻底地动了心。扬子江边的平淡生活,他早已厌倦,梁山上有酒有肉的生活肯定不错。这就是人生,得不到的生活总被想象得很美好,而拥有的却经常不知道珍惜,等到万山阅遍曾经沧海之后才发现,其实最好的生活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张顺火速往梁山赶路,半路上遇到了下山来打听消息的快马戴宗。两人一商量,让戴宗给安道全绑了两个甲马火速赶路。一路上把安道全晕得直吐,没办法,速度太快,他有点晕甲马。

一路上吐得乱七八糟的安道全总算平安地到了梁山,一出手就把宋江给救过来了。十天之后,宋江就可以满地溜达了。由此可见,掌握一门技术确实非常重要。正因为安道全的业务水平比较高,在征方腊的战役中他被抽调回东京,一生平平安安,等到《说岳全传》盛行的时候,作者还安排他给宋高宗赵构治了一场病,再次证明掌握一门技术太重要了。

现在宋江笑了,大名府的梁中书却要哭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宋江给他发的阴曹地府单程车票,想要拒签,却已经没有像样的底牌。负责救援的关胜已经上了梁山,自己最得力的索超也掉进了陷马坑,只剩下李成和闻达这两个棒槌给自己支撑着门面。其实梁中书很清楚,自己的底牌总体来说,最管用的其实是那个临时工杨志,只可惜这个人丢了生辰纲就跑了;其次就是索超,只可惜这个人掉进了陷马坑;最不管用的就是那两个正式员工李成和闻达,看着资格挺老,就是不管用,如果还有机会进行人事改革,一定把这两个尸位素餐的家伙给末位淘汰。

实际上,梁中书还有机会保全大名府,但他错过了。原因很简单:面子工程。梁中书为了缓解城里的紧张气氛,决定隆重地操办一下元宵灯会,那意思是告诉老百姓:别怕,大名府很太平。世道坏就坏在这些只追求政绩的官员粉饰太平,正因为这些昏官的存在才给了宋江成长的机会。

正如周星驰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苏乞儿有一句话很经典:“世上乞丐数量的多少决定权不在丐帮帮主,而在皇帝的手里。”同样,梁山的强大与否实际并不受宋江掌握,决定权还是握在了宋徽宗手里,只要有条不错的生路,所有人都会拒收梁山的永久饭票。

(316)吴用,还是管点用吧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因为过于忙乱最后你便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有一个关于画师的故事。这个画师想要往墙上钉自己的一幅画,但是找不到锤子,于是他开始找锤子,想起了锤子在工具间,于是开始找钥匙,钥匙在儿子的储钱罐里,而储钱罐又在儿子房间的柜子上需要找梯子,而找梯子又需要到杂货间去找,前提是找到杂货间的钥匙。等到他找到了杂货间的钥匙,找到了梯子,找到了储钱罐,找到了钥匙,找到了锤子,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找锤子是为了什么。现在的宋江已经忘了自己攻打大名府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卢俊义,是为了石秀,还是为了攻城而攻城呢?

可是不管怎么样,背后好几万双眼睛在看着,这大名府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因为刚刚痊愈,所以宋江的私人医生安道全提醒他不要下山,否则很难彻底康复。宋江陷入了两难之中。这时吴用站了出来:“我替哥哥走一趟。”这一句话吓出了宋江一身冷汗,这不是自己经常对晁盖哥哥说的话吗?莫非这是吴用给自己设定的紧箍咒?仔细一想,算了,让他去吧,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一个落第秀才,给他一百年都不成。

就这样,吴用开始调兵遣将。鼓上蚤时迁被派上了大用场,他的任务是登高放火,这是他的本行;解珍、解宝猎户出身,就扮成卖野味的猎户吧;杜迁和宋万长得五大三粗就扮成贩米的伙计吧;鲁智深和武松都有和尚的身份,就在大名府外边找个寺院蹭饭吧;邹渊、邹润,两个人长得比较怪,就当个卖灯的吧;刘唐和杨雄扮成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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