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替天行道”就是保健品广告(3)

(299)卢俊义:我已经吃了吐

卢俊义落水了,梁山的恐吓行动初步收到了效果。等被捞上岸的时候,卢俊义心中底气已经泄了,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他卢俊义遇上宋江,那压根儿就别准备说理,还是比谁的脸皮厚吧。

宋江见了卢俊义后马上使出了指鹿为马的把戏,当然都是做给兄弟们看的,向兄弟们表明,我宋江根本不贪恋头把交椅。说白了,就是个作秀。

梁山的头把交椅对宋江来说,是跳板,是身份的象征,而对卢俊义来说,不过是一堆烂木头,家里那么多紫檀木的椅子自己都不愿意坐,谁还稀罕坐你梁山的烂木头?宋江的筹码在卢俊义看来不过就是一块木头,谁还把他当誓书铁券啊?旁边的柴进不高兴了:“不许你侮辱誓书铁券!”

一边的吴用彻底看明白了,卢俊义这种人到了黄河也不死心,想让他死心就得把他骗上船然后把船凿漏,把他骗上房然后把梯子给抽了,总之得一黑到底,不能给他留任何念想。因此,吴用安排卢俊义的手下先下山,然后指点那个叫做李固的管家,“你们家员外在家里的墙上写了一首诗,合并起来就是卢俊义反”。什么是黑?这就是黑。文化人整文化人能够整出血,而文化人整地主更是整到了骨头里,现在吴用就是拿着改锥刺向卢俊义的骨头。一旁的徐宁对朱仝说:“当年咱们不也是这样被设计的吗?”

尽管对大多数头领来说梁山是天堂,但对卢俊义来说,其实就是个农家乐,吃的没有家里好,住的没有家里好,只不过没有空气污染外加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不过农家乐这种东西吃一次新鲜,吃两次勉强新鲜,吃三次平淡,吃四次厌倦,吃五次估计就要“打死也不吃了”,可惜卢俊义一吃就是一百多天,而且不吃还不行。

梁山上的伙食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无非就是大鱼大肉,大牛大羊,对肚子里没有油水的阮氏三雄来说梁山就是天堂,而对肚子里全是油水的卢俊义来说,这里就是地狱。可是没办法,在人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人家请你吃饭,那是给你脸,你得兜着,不然让谁的脸掉地上了都不好看。

从宋江开始,梁山的大小头领轮流做东,一天只喝一顿酒,一顿酒喝一天,几十天喝下来,不少头领已经出现了胃下垂,不过即便这样也不能下火线,因为得确保卢俊义吃好喝好。卢俊义硬着头皮吃了一个多月,心里想着该下山了,结果李逵跳了出来:“他们请你喝酒你给面子,轮到我了,就不给面子吗?”从李逵开始,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下卢俊义真的想走了。结果还走不了,朱武他们又跳了出来:“难道我的酒有毒吗?”得,再来一个月。

总之以卢俊义之名,梁山极大地拉动了内需,朱贵记不清自己往山上送了多少次酒,曹正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头猪,宋清记不清自己往厨房下了多少次订单,朱富记不清自己酿了多少缸醋,至于其他头领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天酒、多少顿酒。吴用说的略施小计,在这里成了工程浩大的大计。末了宋江一算账,一百多顿酒席,赔大发了,再这么吃下去,梁山非得被吃黄了。

(300)卢俊义:老婆也是墙头草

为了避免梁山被吃黄,宋江决定放卢俊义下山。当然,这也是吴用计策中的一部分,放卢俊义回家看看惨淡的现实,然后坚定地回梁山落草。此时的卢俊义并不知道,他名下的产业早已易主,自己也不再是大名府赫赫有名的员外,而成了大名府算计中的落草强盗。从员外到强盗,其实就差了一百多顿饭,在没吃那一百多顿饭之前,卢俊义是大名府的员外,而在吃了梁山的一百多顿饭后,卢俊义就成了疑似落草强盗。唉,吃饭还能吃成强盗,上哪儿说理去?

卢俊义一进城就遇到了燕青,这个忠诚的人向他汇报了家里的变故,但还是遭到了卢俊义的质疑。事实上,卢俊义这个人是典型的有眼无珠,唯一的忠臣燕青他不信任,而他信任的却都不是忠臣。那个叫做李固的管家当年差点冻死街头被他收留,现在人家在吴用的指点下夺得了他的产业。卢俊义的娇妻也是根墙头草,李固说卢俊义落草了,她就跟李固走到了一起。唉,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在她身上怎么一点都没有体现?

想想卢俊义也挺可怜的,偌大的产业变到了别人的名下,自己的娇妻也投入了别人的怀抱,这个别人还不是别人,恰恰就是自己一手提拔的管家。当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吴用,再者就是自己的管家和老婆立场太不坚定。

此时的卢俊义摸摸自己的头,一顶硕大的绿帽子已经戴在了头上,在梁山的时候自己还同情过宋江,同情过杨雄,现在就轮到了自己,人生的痛苦莫过于如此。当然,这一切都是卢俊义被押入大牢后才感悟到的,之前他不听燕青的劝告贸然回了家,被李固告官给押入了现在的大牢。

员外,囚犯,自己曾经觉得两者那么遥远,却没有想到是如此之近,事实证明,只要有吴用在,再大的距离都不是问题。卢俊义在心中默念:“吴用啊,吴用,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大衰神?”

卢俊义被押进了大牢,围绕着他的一场博弈也正式展开。其实,吴用的整个计策都充满了漏洞,既然明知道卢俊义回家就有可能被拘捕,那么就应该早做准备。要么在他家的门口就埋伏好,把抓卢俊义的官差都砍了,那么卢俊义不上山也得上山;要么就在发配的路上准备好,和燕青一起把卢俊义抢上山。结果,这两条路吴用都没做安排,这进一步证明,吴用其实很没用。

因为吴用的没用,卢俊义的命危在旦夕。现在卢俊义的命掌握在两个人的手上,一个是蔡福,一个是蔡庆。这两人是亲哥俩,典型的那种吃了原告吃被告的那种人。蔡福是哥哥,大名府监狱的正监狱长兼刽子手,跟病关索杨雄是同行,外号是铁臂膀,据说武艺特别高强,我估计是砍人的手法比较高强,估计跟杨雄有一拼,属于犯人家属争着送钱请他砍人的那种。“蔡爷,明儿我家不争气的那位上路,劳烦您受累出一刀!”什么是腕?这就是腕,说的就是人家蔡福,要不怎么人家叫铁臂膀?

蔡福的弟弟是蔡庆。这个人据说平常爱戴一枝花,所以外号就叫一枝花。这个绰号其实挺怪的,一个男人,平常非要带一枝花,莫非是男版杨二车娜姆?总之是比较怪的。顺便说一下蔡庆的职务,大名府监狱副监狱长。这哥儿俩在这监狱里两手就遮了天。

其实梁山的很多人都经历了生活的落差,上梁山后的生活都未必赶得上之前的生活,蔡福、蔡庆就是典型的例子。人家两个监狱长,蔡福还是兼职刽子手,外快多得说不清,在大名府的监狱里想砍谁砍谁,不像后来在梁山上,尽管两个人也担任刽子手职务,其实一年下来根本砍不着人。宋江把梁山当成自己的跳板,哪舍得动自己跳板下的砖?蔡福、蔡庆无聊极了,只能去帮曹正杀猪,只有在杀猪的时候,他们才能找到往昔当刽子手的乐趣。等到征方腊的时候,即便有些头领有不法行为,那也不用他们动手,因为战争已经快把梁山的家底折腾干净了,光是吴用自己的错误安排,就整了孔亮等四名头领,方腊手下的神箭手庞万春射死史进等六名头领,所以蔡福对兄弟蔡庆说:“做梦都没有想到,刽子手也有失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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