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管理层,就是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8)

(268)宋江会见鲁智深

酒足饭饱的孔亮终于找到了一点家的感觉。而等跟李立一起上山之后,他又有了想哭的感觉,看着梁山的雄壮,深刻地体会到那句名言:“当匪我们要当最大的。”

等见到宋江的时候,孔亮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自从父亲离世之后,他总有一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哥哥孔明被抓了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现在,师父宋江就在面前,他就是自己那棵最后的救命稻草,自己一定要把它牢牢抓住。

听着孔亮的哭诉,宋江也有些伤感,虽然这两个徒弟只是挂名的,但毕竟自己在人家里白吃白住了半年,临走还送了盘缠,陈胜都知道“狗富贵了,都不相忘”,更何况是人呢?于是宋江决定下山救孔明。这一趟必须去,这一趟不得不去,这一趟去了可以使自己更加扬名立万,而且还有可能发展更多的下线。宋江打好了如意算盘。

如果说晁盖从来没有意识到宋江的威胁,那肯定是不对的,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也试图加强自己的领导。只可惜手腕一直不够强,一次次让宋江占了先。前几次下山,晁盖都主动提出过愿意带队,但始终磨不开面子,始终躲不掉宋江的紧箍咒——“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结果,晁盖就被牢牢地按在了梁山的井里,坐井观天,同时又被牢牢地按在梁山的墙壁上,作壁上观,当壁虎吧。

这一次,晁盖也提出自己要下山去救孔明,其实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人家宋江是孔明孔亮的师傅,您晁盖算干吗的?所以宋江一念紧箍咒,晁盖又崩溃了,得,接着当壁虎吧。

这一次,宋江做得更彻底,总共二十名头领,三千军马,二十名头领中,一个晁派头领都没有,一个老梁山的头领都没有,全部都是宋江的金字塔系列。说白了,宋江的目的就是通过战争锻炼队伍,扩大影响,发展自己,制约对手,而晁盖那一批壁虎则只能眨着眼睛看宋江的真人秀表演。没办法,谁让您跟人家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宋江与鲁智深的会面是有历史意义的。两个都有能力成为老大的人在二龙山会面了。此时的宋江已经是梁山上实际的老大,所谓的梁山双核只是一个提法而已,梁山的大半头领都已经站到了宋江的旗下。而此时的鲁智深也已经是附近三座山头的老大,光是二龙山就有七名头领,桃花山有李忠、周通,白虎山有孔明、孔亮,总数已经达到了十一名,这已经是不可低估的实力。宋江和鲁智深都互相吹捧了一把,两个聪明人做事聪明,说话也充满了智慧。总之,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互致问候,鲁智深请宋江转达对晁盖头领的问候,宋江也邀请鲁智深在合适的时候访问梁山,鲁智深愉快地接受了邀请。杨志、武松等会见时在座。

或许在那个时候,杨志还没有意识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以二龙山二当家的身份参加会见。在三山聚义打破青州之后,二龙山就已经不存在了,他的二当家身份也成了过去,又得重新回到钩心斗角的氛围中去,梁山也是个小社会。很难说杨志究竟喜不喜欢钩心斗角的生活,一方面他想有功名,想在钩心斗角中往上爬,另一方面又厌倦钩心斗角,因为他经常成为失败者。或许人都是矛盾的,想要得到却又怕失去,想要离开却又不经意中紧紧抓住,但到头来抓住的又是什么呢?

(269)管理层,就是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二十名梁山头领,三千名如狼似虎的兵——以这么强的配置对付呼延灼,说白了,就是大炮打蚊子。呼延灼这个蚊子也太拉风了。

不过,杨志这个将门虎子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在他看来,青州城只是一个空城,靠的就是呼延灼这个蚊子,如果把这个蚊子给拍死了,拿下青州城就如同拿开水泼雪,那不跟玩似的?杨志说这话时,宋江有点不太高兴。宋江带二十名头领和三千人下山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他希望把什么事都做得有点难度,这样以后也好跟人显摆。而杨志一下子就把事情说得那么简单,这显然不利于宋江威信的树立。

宋江是那种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的人,而杨志则是那种喜欢把复杂的事情搞简单的人。这是公司里的两种人,前者往往得宠,后者往往失宠。区别在于,宋江善于包装,善于掩饰,而杨志则过于直白,这就注定有无数双小鞋在等着他。所以等到梁山大排名的时候,杨志这个二当家就派在了武松这个三当家之后,或许就是说话惹的祸。

杨志自此闭上了嘴,而吴用还在继续挥舞着自己的不烂之舌。宋江的武器是眼泪,吴用的武器则是舌头。当李逵渴望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时候,吴用总是轻轻地摇摇头,有那么复杂吗?动动舌头不就可以了吗?所以李逵是被管理层,而吴用是管理层,管理层不就是从来动口不动手的吗?

在吴用的安排下,前青州警备区司令秦明出来跟呼延灼打第一阵。这是一个悲剧人物,这也是一个残酷的安排。本来,人家秦明做着很有前途的警备司令,为了改变梁山的血统被宋江强拉人家入伙。在秦明看来,自己被逼上梁山相当于借种,很尴尬,很上不了台面,自己不过是人家用来改变梁山基因的机器。对于梁山,他是又爱又恨。爱,是因为他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留下来爱梁山;恨的是,梁山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宋江成了他人生的导演,而他只是宋江的提线木偶。不过,秦明这个人还是有些没心没肺,在被改变人生轨迹之后,居然死心塌地地跟着宋江这个导演,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害人者,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在秦明的逼迫下,呼延灼再一次扮演起镜子的角色,这些天他已经扮演了太多镜子的角色,自己都有点烦了。这一次,又遇上了麻烦,他没想到梁山上也有这种让他有些手忙脚乱的角色,原本鲁智深和杨志已经让他这个镜子不胜其烦,而现在又遇到了这么一个来照镜子的人,怎么这些厉害的角色都跑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是不是徽宗给他们的待遇太低了?难道组织真靠不住了吗?呼延灼在心里打了无数的问号:“谁能告诉我,组织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呢?”

呼延灼与秦明打了四五十个回合后被慕容知府给叫停了。这个慕容知府就是个大头鬼,根本看不出武功的高低,以为呼延灼打不过秦明,实际秦明不是呼延灼的对手。秦明的狼牙棍法已经乱了,用不了几个回合呼延灼就能把他拍落马下,结果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让那个慕容知府给错过了。

事实证明,这是呼延灼一生最大的遗憾,因为这次没有把秦明打落马下,让秦明这个手下败将在梁山排名的时候居然排到了他的前面,婶能忍,叔不能忍。呼延灼恨恨地咽不下这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又释然了,人家宋江是秦明的主婚人,而从花荣那边论,宋江也相当于秦明的大舅子,唉,裙带关系,裙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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