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移到他的脚下:“……鞋……”
我几乎崩溃。
他喝了酒,思维方式就变得奇特。
“不用脱鞋。进来。”
他听我这么说,这才肯合作,任我扶进屋。
我把他放置在沙发上。之后进厨房给他弄醒酒汤。
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好心,照顾一个敌手。
不太清楚他醉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偏要跑到我这里来发酒疯。他连路都走不稳,可是,那双眼睛,没有一点迷蒙,亮得惊人,视线一直追随我。
我在汤里弄了两片姜,心思难免恶劣了点。这人对姜过敏,他害我手忙脚乱,我小小报复一下。
醒酒汤弄好,我托起他的上半身,试着把汤灌进他嘴里。
他不再乖,头乱动,不肯喝。应该是受不了这姜味,鼻子皱起来:“难喝……”
“你碰都没碰,怎么知道难喝?”
他看看我,不确信的眼神,随后赌气似的别过脸去。
“味道不错。”我见他不信,舀一调羹进口,喝给他看。
就在这时,他突然挣开我的手,不等我反应,箍住我右肩,凑上来。
软软的唇,一点冷,冷里还带了点酒气蒸腾出的热气。口唇一吸,将我口中的液体吸走。
他咂咂嘴,躺回去:“嗯,不错,味道。”
我真要怀疑他这醉酒是假,轻薄是真,正欲发表不满,胡骞予却又像小狗一样窝进沙发,背对着我。
我的火气得不到纾解,闷闷地端起碗。
其实我也没多想,手上有什么就喝什么,直到嘴里泛起浓重的姜味才反应过来——整碗醒酒汤已被我喝得精光。
等了许久,胡骞予仍没一点动作,像是真的睡着了。
我试着推开他起身,可他真重,一只胳膊有意无意搁在我身上,便让我寸步难移。
我有点犯困,又走不了,最后只得找个折中的法子,找个舒服的姿势窝进沙发里。
再醒来时,我已回到了卧室温暖的大床上。而我的身边,已经没了人。
应该是胡骞予抱我进来的。我那时大概睡得很沉,只记得沙发太小,我只能蜷缩着身子,窝在胡骞予怀里睡,因着这睡姿,我的手脚不得伸展,只得紧紧贴着他。
而之后的事,我完全没有印象。
只能叹一句:胡骞予这个人,实在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要应付他,真是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