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们这些还没被JP光芒照射过的纯洁同志,还觉得漂亮女孩子就是爱大惊小怪,小疯子无非是有些疯疯癫癫,又不是什么坏人!我们只要不理她,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但是在随后的几天里,在我们渐渐领教了小疯子的厉害后,终于理解了桃花MM为什么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
从开学的第二天开始,小疯子就开始守在男生宿舍楼下面,盘查每个进出楼的男生。经典对话如下:
小疯子:“同学,请问你是艺术系的吗?”
男生A:“哦!我不是!”
小疯子:“那你走吧!”
小疯子:“同学,请问你是艺术系的吗?”
男生B:“我是啊!怎么了?”
小疯子:“太好了,我也是,我是咱们系这一届的新生!”
男生B:“你……你好!”
小疯子:“你叫什么?”
男生B:“我——”
小疯子:“你家是哪里的?”
男生B:“这个……”
小疯子:“你有女朋友吗?”
男生B:“……”
小疯子:“你女朋友叫什么?哪个系的?你每个月生活费多少?够花吗?
你们现在的老师是谁?你上学期每门课分别多少分?你住哪间宿舍?几个人?有矛盾吗……”
男生B(哭泣着):“……谁……谁来救救我……”
就这样,小疯子本着日本鬼子搜查抗日志士的热情,把所有艺术系的男生仔细盘查了一遍。于是第二天,小疯子的盛名就像一轮明月照耀遍了整个学校的男生!便有外系男生经常问:听说你们系有个小疯子?我们系的男生问:听说你们那届有个小疯子?我们这届男生问:听说你们宿舍有个小疯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整个宿舍陪着小疯子一起壮烈地出了名!任何人对我们说话都必言小疯子!几乎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我们宿舍其他女生的背影。
那段时间,我们经常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宿舍锬门前才悲壮地踏上宿舍门前的台阶,进入宿舍后木然地听着小疯子喋喋不休地讲述整个艺术系所有男生的八卦。
很快地,我们个人的隐私也开始不保,在小疯子的不懈努力下,几乎全系男生都知道了我们宿舍其余6个女生的身高、体重、兴趣爱好、高考分 数、家庭父母,尤其是可怜的桃花MM,由于过于美丽,男生对她的消息最有兴趣,基本上最后连桃花一个月用几卷手纸、几张澡票、充多少钱饭卡、洗洁精还有几天用完……都成了公开的秘密。那个时候我们才真的理解了桃花MM当年恐惧的眼神绝对是发自内心。
有一次,桃花MM中午刚发现自己例假来了(她有些痛经),下午2点就有男生托人送来了零食,留纸条问候桃花JJ肚子还疼不疼!
桃花抓狂了,她强忍着肚子的疼痛,抓得宿舍的床板吱吱作响!我们幼小的心灵在那一次也被彻底地震撼了!
渐渐地,小疯子关于男生的八卦,开始渐渐集中于我们系的某两个帅哥的身上。在她的嘴里这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和第二号的帅哥,而且两个人貌似都心仪小疯子,但是碍于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都不忍心夺人所爱!
每天晚上当小疯子缩在被子里自言自语给大家讲述她自编自导的三角狗血剧时,我们每个人都戴着耳机伴着或流行或美声或摇滚等不同风格的音乐沉沉睡去。
半个月之后,小疯子突然再也不提那两个帅哥了!我开始还奇怪,后来我的上铺——苹果MM偷偷告诉我那两个帅哥都已经有女朋友啦!于是小疯子罕见地沉默了三天,这是我大学宿舍里度过的仅有的安静的三天。
第四天上课的时候,我由于去得晚,被迫坐在和小疯子很近的地方。课间,看见小疯子在那里吃煎饼果子,随口问一句在哪里买的,结果我第一次真正领教了JP的实力!
“我和××(我们班某男生)互相猜对方内衣的颜色,猜错了那一方罚请煎饼果子!”听完小疯子的话后,可怜的我石化ing、粉碎ing、随风飘散ing……上帝啊,原谅我当时没出息的反应吧!如果换作现在已被各种JP锻炼得百毒不侵的我,没准听完了还要面带微笑夸她两句有创意。
于是我带着无法言表的悲愤,当天报名参加了学校的篮球队!在精疲力竭的训练中消磨掉JP对我造成的心理阴影,同时也导致我到现在还过度发达的肱二头肌、大腿前群肌……(现在我们单位的女生都无比赞叹我每天骑车穿越半个北京城上班的毅力,经计算,单程最少15公里。)如果说小疯子仅仅是以上那些不着四六的举动,其实我还不会那么反感她。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她还有其他的问题。
一般来说北京籍的学生家庭条件好一些,但是这出现在小疯子身上,就成了问题。
某日,她带着一双皮鞋回宿舍,一回来就召集我们参观她的新鞋子,告知日:暇布士5折,花了300元!
我们只是礼貌地点点头,随口应付了一下以后,她就开始发作,用了一个小时来吹嘘暇布士这个牌子有多么好,简直这个世界上,除了这个牌子的鞋,其他品牌的鞋都该改名叫袜子,她还天花乱坠地形容鞋的皮质有多么舒服,质感多么高贵!说得我一度怀疑暇布士为了造鞋,涉嫌捕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大熊猫。
老天啊!虽然我上大一时人民币的购买力比现在要大很多,但是也不至于买了一双300元的打折鞋就兴奋成这个样子吧!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只是灾难的开始,接下来的一个月(注意!一个月1 30天,无双休日,无公共假期)里,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她对皮鞋的夸赞声中沉沉睡去,那感觉就像是某个鞋类广告的视频在我们宿舍设置了24小试重复播放一样。
这种可怕的后遗症导致我至今走近暇布士的柜台都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肾上腺素的分泌。
最终,为我们解除暇布士毒咒的是我们可爱的桃花MM,她带着舍生取义的精神,毅然从暇布士也买了一双鞋(最便宜的),穿了几天,发出了不过如此的论调,于是我们群起响应。
果然没过几天,小疯子终于不再提起她可爱的暇布士皮鞋了,但是依然不忘恶狠狠地盯着别人的暇步士说:“你看!这种鞋是暇步士里最难看的,底那么薄,颜色那么晦暗,而且暇布士英文标志也没有出现在明显部位。根本看不出来这是暇布士嘛!这样的鞋只有中年妇女才愿意穿!再说了,我已经先买了暇布士,她怎么可以也买这个牌子!”
暇布士!你原谅我吧!我后来之所以永远不在你店里消费,绝对不是为了省银子,也不是质疑你的质量,只是我一拿起你家的鞋子,就立刻感觉自己背后有一双诅咒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