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谁是刺杀宋教仁的幕后真凶(5)

更让人头大的是,在应桂馨被杀死后仅一个多月,在宋案中被攻击得最厉害的另一个嫌疑犯赵秉钧也突然死亡,这就让宋案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在宋案发生后,赵秉钧辞去了总理之职,并在风声过去后出任直隶都督。目前很多历史书都称赵秉钧是被袁世凯毒死的,但这种总统毒杀前总理的重大事件,多少会显得有点离奇。

至少在相关记载中,没有找到赵秉钧被毒死的任何确凿证据。事实上,赵秉钧的死亡很有可能只是正常的病故,但由于死亡的时间与应桂馨的被杀过于巧合,这大概就是历史偶然性的魅力了。从历史记载来看,赵秉钧早年跟随左宗棠大军参加西征,曾经在星星峡戈壁滩遭遇大风雪,结果连人带马埋没雪中三昼夜,由此筋骨折伤,一生多病而且不能近女色,唯与鸦片烟相依为命。

赵秉钧为官多年,在袁世凯小站练兵的时候发迹,并专攻警政。袁世凯出任直隶总督推行新政后,赵秉钧在天津筹建了中国最早的警务系统,开创中国现代警察制度之先河。赵秉钧在清末一直跟随袁世凯,后来还出任过巡警部右侍郎,他常年负责警务、民政,并无什么特别的劣迹。最有意思的是,至少从表面上来看,赵秉钧和宋教仁的关系还算亲密,在宋教仁北京任职的时候,因为宋教仁住在城外不便,因而经常留宿赵秉钧家。在宋教仁退回五十万支票给袁世凯时,也是委托赵秉钧办理并请求赵秉钧从支票中代为偿付五千债务。倘若两人关系不好,断不可能有此委托。

在宋教仁遇刺消息传来后,赵秉钧正在主持内阁例会,他听后大惊失色,一边绕桌子不停转圈,一边自言自语:“人若说我打死宋教仁,岂不是我卖友,哪能算人?”不一会,总统府中电请总理,赵秉钧即仓皇离去。从当时人留下的现场记录来看,赵秉钧的严重失态似乎并非故意表演,反倒是因不知情而手足无措,假如他事先得知刺宋计划,想必不至于如此。但是,赵秉钧是知道洪述祖“毁宋”活动的,这才会说“人若说我打死宋教仁,岂不是我卖友,哪能算人”这样一句话。看来,赵总理虽然在政治上也对宋教仁搞了些小动作,但对于宋教仁的被杀一事,应该是为管束下属不严而承担责任。

据记载,赵秉钧死前一直抱病工作,之前并无什么异常之事。在凌晨5点钟的时候,赵秉钧突然腹中剧痛,他的家人急忙派人将天津最有名的军医官屈永秋、徐德顺和名医王延年请来,但这三大名医也毫无办法,最后赵秉钧在当天上午死亡,其家属、医生等人也都没有提出他是中毒而死。由此,认定赵秉钧是被袁世凯毒死,多少有点过于武断。

宋案中最为阴险狡诈的内务府秘书洪述祖,倒是在宋教仁被刺死后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青岛德租界内。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洪述祖在1917年春跑到上海,结果被得讯赶来的宋教仁之子宋振吕(当时年仅15岁)及宋之秘书刘白认出,结果洪述祖先是被扭送到上海地方法院,后来又被解到北平法院,最终在民国八年(1919年)被判绞刑,而这也是民国第一次使用绞刑。在行刑过程中,不知何故,洪述祖竟然头颈分离(也许是太胖或者是绞机是不合格产品),其状可怖。

洪述祖在狱中时自知难免一死,他曾自作一挽联为自己辩护,称:“服官政,祸及其身,自觉问心无愧怍;当乱世,生不如死,本来何处着尘埃。”既然洪述祖不服气,那就去阴曹地府见宋教仁、应桂馨辩驳一番罢。

至于另一个重大嫌疑人陈其美,更像是冤冤相报,自食其果。尽管陈其美在革命中表现卓越,但陈其美的个人名声却甚为不佳,譬如个人生活腐化、流氓习气等等。陈在任上海都督时,由于频繁出入下流场所,舆论经常攻击他为“杨梅都督”。据说,有一次陶成章从南洋募款回来,陈其美向陶成章要钱作为革命经费,陶不仅不给,还对陈其美说:“上海尽有够你用的钱,我的钱要给浙江革命同志用,不能供你嫖妓用。”由此,陈其美也就与陶成章结下梁子。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