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嘴苏检有去跟他的那几个手下去喝了,看着他们群魔乱舞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恶心。本来还有把周瑾上了的想法,让他这么一闹我也兴趣索然了。
找了个机会,我告了辞,他们几个居然只是摆摆手,继续跟女演员们搂搂抱抱。
我很反感猪嘴苏检这样的人,总觉得自己手里有点权力就到处大咧咧的要这要那。总觉得别人像欠他们的一样,或者天生就该尊敬他们讨好他们,什么东西?
倒是那些真正有实权的单位的官员人家办事总是考虑怎么能为企业办事。比如卿至泰的副局长刘达,人家在市里要提大配套收费标准之前给我批了10万米指标,一米省了100块,这种情况下,我跟他说想送他套房子,结果他说,“你送我我就是受贿了,这样,我单位有几个新来人还没房子,你给他们一个团购价吧。”
还有就是税务局朱局长,每年都在税收问题上给我们很多的减免,可是,这么多年除了收过我们一些台历之类的小礼品没伸过什么手。这些人才是公务员里的精英,只是太少了。
有一次我跟王兆瑜聊天,他那时刚从美国考察回来,我问他,“你去美国有什么感受?”他想了想,说,“美国的官员很清廉”。我问,“他们为什么清廉?”他回答:“首先,美国的州长、市长没有市政建设和办公物品采购的决定权,涉及财政支出的所有项目均由州、市议会集体讨论、审议和决定。州长、市长只有执行权而没有拍板权,他想*也没条件,这就在制度上彻底堵死了他们以权谋私的门路。其次,美国实行司法独立,法院不被任何政党或政府负责人所领导,任何人贪污受贿,均没有任何保护伞。克林顿总统搞了莱温斯基,不属于以权谋私,仅是不道德的婚外情,同样要被检察官揪出来!还有,美国实行新闻自由,政府官员整天被媒体监控着,只要一碰高压线,马上身败名裂,谁也不想因小失大。”
我又问,“难道中国就不能像美国一样吗?”
王兆瑜想了想,对我说,“世上的人都是一样一样的,在本质上,美国人并不比中国优秀半分,美国的官员并非不想贪污*,公款吃喝,公款旅游,并非不想殴打小商小贩,......,其实,他们也很想,但他们不敢。美国的开国*们深刻地洞察了人性的贪婪和美好并存,他们精心设计了一套政治制度来扼杀人性的丑陋,张扬人性的美好。”
作为王兆瑜,他也是很羡慕美国的公务员的清廉,我相信很多中国的官员也有同样的心理,可是为什么他们在中国就不能做到清廉呢?
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回答,“从经济方面考虑,清官是很难当的。国家的正式制度惩罚清官,淘汰清官。硬要当清官的人,在经济上必定是一个失败者。整个公务员阶层已经把工资外的收入列入了每年每日的生活预算,列入了十年八年甚至整个生命周期的预算,没有工资外收入的生活和晋升是不可想象的。按理说,公务员们的收入跟事业单位乃至某些白领差不多,但是,他们的应酬也多。勉强去做,当然不能保证相对体面的生活,不能让老婆孩子不数叨,不能留下像样的遗产,弄不好还有头朝下被领导吊起来的危险。另外,在开支方面还有一个比较的问题。人总会留意自己的相对地位的,都有不比别人差的好胜心。而他们每年的那些收入,并不比普通强出多少。手握重权的社会精英们,能心甘情愿地与老百姓比肩么?”
我相信王兆瑜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就是没办法。
开车往家走,忽然范亿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正想回家,怎么有事啊?”
他似乎心神不宁,说,“那我到你家门口儿牛肉店等你。”
我刚刚喝了一肚子酒,也还真有点饿了,于是就说,“好啊。”
到了那家牛肉店,范亿正面对着面前的牛肉火锅发呆。我在他对免坐下,问,“怎么,有些话要说?”
“我要跟你借点钱”,他开门见山。
我问,“借多少?多了没有,一两百万还是有的。”
“三百万,不能再少,否则我撑不过去。”
“怎么搞的?弄成这样啦?”我问。
“还不是被自为拖累的?他现在是一了百了了,我还在受罪。”他叹口气,喝了一口古岭神。
“怎么,那个台湾人还没把钱给你?”我问。
“咳,我现在搞不懂了,这方娜娜不知道怎么弄的,又回到公司了,那台湾人现在也基本不露面,方娜娜在清理那台湾人的人,可谓是心狠手辣啊。”范亿回答道。
“她采取了什么手段?又夺回了公司?”我问。
范亿摇摇头,说,“这个我不知道,内部的事情我现在不大清楚,她只是跟我说,现在钱肯定是没有,让我先挺一阶段。我问她多长时间,她说至少三个月。三个月,到那时候我早就被人家砍断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