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瑜接着说,“你就听招标代理公司的安排吧,如果有差头,我叫他们重新发公告,重新招标。”
“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很多人在盯着这个项目呢。”我有些忧虑。
王兆瑜笑了,“你以为这事还用我亲自打招呼吗?”
我相信王兆瑜的能力,上回他的那个形象工程他就操作的很好。那个项目施工工程资格预审建设工程交易中心网站上公示,并于当日接受报名,报名的共11家,通过的7家。不懂行的朋友就问,为什么要通过7家?按规定6家是招标最低标准,通过7家的目的是什么明白了吧?在这里,就有我的两个主要竞争对手被干掉了。
资格预审公示期为三天,资审公示后,终于在每家缴清100万投标保证金后,七家都顺利领到了招标文件。按招标文件要求,开标前24小时公布投标限价。这个过程的猫腻无法在这里说,大家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招标前两天夜里21点各个公司收到投标限价:一标为8970万,二标为1540万。开标前一天21点,开标前12小时,各家标书都已封好,外地公司都已到达。这时,又接到通知,投标限价更改为一标8680万,二标1790万,开标推迟到次日下午。各家公司只好拆封,重新报价,所有投标单位都一样,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当然,我明白这样操作的目的是什么。
下午2点终于开标了,先开技术标,各项程序符合。各家报价就不说了,我们处于中游。依据摇珠下浮率及招标文件中的评分办法各家很快就能算出得分,有的欢喜有的愁!下午3点答疑,按既定摇珠顺序按个进行,一切顺利。
下班之前,结果公布:一标我们中;二标范亿的公司中。
看到这里大家也许没看明白这里面的奥秘,说白了,其实这次所谓的“招标”根本就是幌子,其它参加招标的公司都是“陪太子读书”。
当时就有人提出,按经济标我们高出1120万,要比报价低的低了十分,为什么是我们中?为什么招标文件里有详细的评分办法而评分结果不公布? 招标文件里说要推荐三家中标公司为什么只公布一家?可是,所有的不满都只能是说说。
按理说,可以投诉,但是,那家敢去真正投诉?这是政府工程,闹大了,大家面子都过不去,以后你还想在这个行业里混吗?
其实,即便是检举,我们也会想办法封住检举人的口。吃到嘴里的和揣到腰包里的怎么能要吐出来、掏出来?
我正想问王兆瑜明天怎么跟范梅梅联系,她端着酒杯从里面出来了,“王市长,天总,不打扰你们吧?”
“没事,我么俩也是闲聊。对了,梅梅,明天天总陪你去香港。”王兆瑜显得很平静。
“哦”,范梅梅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说,“我在香港订了房,等下你把电话给我,我把房间号发到你手机上。”
“那就谢谢了?”范梅梅显得并不高兴。“你电话多少?”
我把名片递给她,说,“不客气,你们聊。”
我走进房间,发现贾涛已经多了。张小莹脸色苍白,嘴唇紧闭。我心里暗暗叫苦,赶紧拉起她匆匆跟大家搞了个别,顺手拿了两只矿泉水,走出了房间。
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扶着张小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很难受?”
她依旧牙关紧咬,摇摇头。
“要是是在难受就吐一下吧。”我轻声地说。
张小莹依旧摇头,看得出来她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递给她一瓶水,说,“喝点水吧。”
她喝了两口水,嘴唇使劲抿了两下,终于忍不住,扶着旁边的一颗椰子树,大吐特吐起来。
我把另一支矿泉水放在石头上,一只手轻轻敲着她的背,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手,生怕她跌倒。
吐了一会儿,她喝了两口水,可是,马上又吐。
慢慢地,她的胃里已经没有什么好吐的了。人也变得无力起来。
我问,“要不我开个房,你住这里吧?”
她摇摇头,说,“不要紧,我得回去。明早要上班,我不能这个样子上班去。”
我问,“你这个样子坐车能行吗?”
她点点头,说,“没问题。你开车吧。”
我将她扶到车上,发动车子。她忽然问,“天总,我今天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讨厌?”
我说,“没什么,我也有这样的时候。”
“你真的不怪我?”她靠在门边。
“我怎么会怪你?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将车开出山庄大门。
电话响了,是王兆瑜,“你怎么突然走了?”
我说,“有点急事。”
他哦了一声,叮嘱道,“明天那事要办好。”
我说,“你放心吧。”放下电话,却发现张小莹已经睡着了。
我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库,我说,“到了”。张小莹没有反应。“到了”,我用手推一推她,她还是没有反应。
我有点发慌,“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
我又推了推她,问,“你家住在哪里?”
她说了个门牌号,我感觉她还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