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房价已脱离宏观经济面的支撑,根基不稳,成交量触顶转跌恐怕不远了。”张小莹犹豫地说。
“情况不妙啊!看来这次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国家对楼市的扶持政策还没有尘埃落定,消费者不是傻瓜。”我也叹口气。
“到现在,我们接待了两千组客户,意向客户才不到一百个。基于价格的不断上涨,成交量继续维持高位的可能性不大,接下来就会触顶转跌。 ”张小莹显得有些抱歉。
“这样吧,你也别太急,回去了跟南总他们商量一下,商量出些实用对策来,然后叫职业顾问好好跟踪一下这些意向客户。”我的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回过头,发现史书亮正看着我。
我说,“对不起,有点小事。”
史书亮问,“看你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我点点头。
“不会影响到天都外环路的建设吧?”他问。
“不会,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的。”我回答。
史书亮和几个局长笑了,可是,我的心却是很沉重。
他们关心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政绩,而不是企业的死活。对于他们的政绩来说,我这样的企业以后怎么样根本不是他们关心的。
这些官员眼中的政绩,就是未来他们升迁的主要评判标准。“干活不看主,等于二百五”,这是王兆瑜常说的话。话虽然粗了一些,但的确是实话。不管是领导班子也好,官员也罢,如果他们的职务由上级任命,他们的政绩由上级考评,他们能否得到提拔由上级决定,在实际工作中,却让他们干活看老百姓的脸色,那不是笑话吗? 他们为什么要看老百姓的脸色办事?老百姓能给他们什么?“俸禄”吗?虽然俸禄来自纳税人?但给不给他们,纳税人说了能算吗?
我现在其实也能理解他们,他们也不容易。他们都有着浓厚的“短跑心态”,不是定下心来做艰苦细致的工作,打持久战,而是追求轰动效应,打速决战。这怪他们吗?不能,因为,这是由体制决定的。在短跑心态驱使下,不少地方发展规划总是变来变去,换一个主要领导就换一种思路,就会重新换一张发展蓝图,而且规划朝令夕改,一届班子就要干几张蓝图,明摆着决策上有主观性和随意性。
新官上任,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只管自个创业绩,哪顾后任背黑锅。短期见效、大出风头的事情精心组织,亲自指挥,大搞“政绩工程”、“面子工程”。而对见效慢、周期长的事则束之高阁,或敷衍搪塞,混几年留给下任,岂愿为别人铺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有动作则要求出经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追求轰动效应。
我来到这里才听说,史书亮一上任,就搞全民招商,连上课的中小学教师也分摊招商指针,完不成任务的扣发工资。于是一些部门就招来外地淘汰的项目来应付。史书亮短期内打开了经济建设局面,物质文明上去了,却把人心搞散了,把队伍搞烂了。
望着史书亮和那几个局长,我心里不禁感叹:上级机关选拔干部,往往赐重那些会“造势”、会“来事”的干部。那些在短期内能制造显赫政绩的干部特别受青睐,却不去考虑这些政绩的成本和过程。
当天晚上,我跟杨再田说了赢家中心销售出现了问题的事情。他想了想,说,“你赶紧回去吧,这边的事我来应付。”
我有些不放心,说,“这个天都市的官员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办起事来却是拖拖拉拉。”
杨再田笑了,说,“天总,跟你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处理这事我明白。”
我说,“这个项目跟咱们以前的不大一样,以后有困难你直接找史书亮。他是咱们的股东,不能只拿钱不办事。”
杨再田道,“看情况吧,我尽量叫萧雅去办。不行我再亲自找史书亮。”
在所有的官员贪污受贿案件中,这些官员100%包养了“二奶”。 而这些情人呢,通过其美貌的外表、万种的风情和深沉的心机,与官员们勾结在一起,成为了贪官大肆贪腐的导火索、加速器、催化剂、中转站、安全通道,甚至洗钱机器。贪官和情人表面上是通过“情”字联系在一起,实际上是权色交易和金钱关系。从已经披露的众多贪官案件卷宗中,我们看到,贪官一旦倒台,伴随的就是情妇们的翻脸不认人和落井下石。不少贪官还是因为情妇闹事、告发而被拉下马,于是民间又有“反贪靠情妇”的笑谈流传 。
我心里明白,史书亮早晚要栽倒在女人身上,不是萧雅也会是别人。但是,在他栽倒之前,他还是很有力有价值的。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条经验。美国的民情之一就是对官员的不信任,因为他们最接近权力,也更有可能是无赖,如果不用一项权力去监督制约他们,他们有可能把整个国家抱回家。所以,要制约官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谋求自己的利益,最根本的是要按照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著名的“普遍无赖原则”对官员进行“无赖推定”,为权力设定界限,让权力受到制衡。
可是,我们的国家不是。我们的制度设计在很多情况下把官员假定得太好了,把他们称作“人民的公仆”,认为国家和人民赋予他们权力,他们就应该为人民服务。不仅如此,由于我们在制度设计时,还把职务的高低、权力的大小和人性好的程度联系起来,以为职务越高、权力越大的人道德品质就越好,似乎他们永远都是正确的,下属只有唯上是从。事实上,大官之中,贪污*的,也不乏其人,*、刘志华官位不谓不高吧,可*起来,照样触目惊心。
有时候跟骆霞通电话的时候我很想倾诉一下自己的烦恼,可是,总是不能开口,因为,我怕让她感觉到我依然现在那些大大小小的规则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