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好多人就知道了张镇即将担任市电视台长的消息。张镇自己没对老婆之外的任何人说,老婆嘴巴更严。夫妻俩都明白,这个时候透露风声无疑是给自己带来说不清的麻烦。好多干部就是因自己得意忘形,提前透露了领导的口风,结果招致物议,功亏一篑;或被别有用心的人写匿名信举报从而被组织上暂时搁浅;或被谋取同一职位的其他人眼红嫉妒从而加强活动力度最终取而代之。张镇清楚,如今什么秘密也难保了,越是高层秘密,传播的越快越真实。他无法制止消息的传播,对当面问他的人一律采取了一笑了之的办法,既不否定,也不承认。好在他坦然,在县里工作这么多年,他没有真得罪什么人,自己也没什么大的把柄被谁攥住。可春节期间,他还是明显感觉出了自己要走所带来的变化:没多少人来提前拜年了。只有猴子等几个老朋友依旧来过。往年一进腊月门,那些乡镇和县直部门的头头脑脑们穿梭般来提前拜年。所谓提前拜年,其实就是来送礼送钱。可大伙嘴里都是一个理由,说春节期间事情多,领导也忙也累,春节后就不来打扰领导了,只好提前来拜了。
张镇认为自己不是个贪婪之徒。他经常这样劝自己:自己还年轻,还有前途,不值得因虱子烧了袄。他给自己规定了三不原则:不伸手索要,不一次收三万元以上的大数,不收带有立马利益交易性质的钱物。都不收不行,不收容易得罪人,不收自己朝上送也没资本。比如做副书记后的这几年每年春节前给刘书记提前拜年,临出门都是放下一个装了六万元的纸包。比如为求那同学给苏书记打招呼,就把5万元辛苦费交际费塞进了同学的风衣。虽说今年春节冷清了,张镇倒也理解大伙的心思,你就要走了,还送你做什么?
门口落燕鞍马稀了,倒也落个轻松自在。春节几天里,张镇难得清闲地从头至尾地看了几个电视台的节目。他是想看看如今的电视台办节目的规律。虽说他对广播电视一套不算陌生,可毕竟这么多年没具体接触过广播电视业务了。更何况电视事业日新月异,相比十五前年有了质的飞跃。他一边看,一边记,一边在心里琢磨当了电视台长怎么办电视。老婆看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就笑他痴。他笑笑什么也不说,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