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当初搬出去的情形一般,空调的问题依然存在。起初它也只是停一会儿开一会儿,后来变得严重一些。凌晨四五点钟他们会在热气中醒来。作为男人,李小天从枕下掏出早已备好的遥控器开启来解决问题。然而它总还会停下来的,不是五点就是五点一刻,只要这位受人尊重的制冷战士停止运动,热气就会肆意地袭进屋子里吃掉冷气。笑笑那几天已不需为闹铃上发条,每天清晨七点零五她都准时热醒,穿衣洗漱,出门之前为睡梦的爱人再开一次空调。
吃晚饭时,小天放下碗筷,又一次打开空调,皱眉望着笑笑。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说。
她重重地点头附和小天。
找房东吧,这是他的解决办法。
不会来的,除了7月1日和1月1日收半年房租外,他从没来过。
我就不信,他住在海南吗?
她摇摇头,也没那么远,住在哈尔滨。
在夜里小天被一阵雷声震醒了,外面没下雨,空调随即从巨雷声转为柔和的推土机的声音,不一会儿又变为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他斜身看到笑笑也醒来痴痴地望着它。
算了吧,他双手掩住她耳朵劝道,就当提前过除夕了。
小天第二天借了把梯子把空调修好了,为此他厚脸皮地向笑笑讨了十七个香吻。
我就想过,要是我在绘画上没有这么突出的天赋而让我舍不得放弃的话,凭借我过人的聪明才智早就干点什么赚大钱了。
为了庆祝这一重大事件,晚饭后他们愉快而凉爽地做了一次爱。从床头坐起来笑笑注意到空调不动了。
小问题,小天自信地掏出遥控器按了下开关。
空调没有动。
他走下床对着感应区又按了一下,还是没用。
主要是白天有个挺臭屁的外行把它弄坏了还装作一副很得意的样子,笑笑嘲笑他。
谁呀?他回到床前,点了一支烟说,我挺同情那个人的。
我更同情他的女朋友。
他和他的女朋友并排坐着观看一点残留的冷气是怎么被热气渐渐杀光的。
她仿佛听到冷气死前的惨叫。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她有些悲观地预测。
总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他又严肃起来。
沈小姐!沈小姐请留步!笑笑下班走到门前时听到有一个喇叭在喊她。她原地转了一圈,甚至抬头望天也没找到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这呢,这呢,小天从那台吉普车里钻了出来。
哪儿来的?笑笑觉得好奇怪。
二十块钱一天,他说,进来看看。
一进车怡人的冷气让笑笑兴奋而自觉地献了三十一个香吻。她对着气孔大口呼吸,发誓再也不出去了。饿了也没出去,小天打电话叫的外卖。送餐地址是个问题。就是大金更小区门那台吉普车,他对着电话嚷道。
一会儿我们去江边兜风吧,她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