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面罩,由防弹运钞车护送。乔大羽刚好利用了这个破绽。带着面罩,就是怕别人认出来;反过来说,就是有人冒名顶替他,也没人认出来。
乔大羽倒背双手,满意地转了个圈,道:“通知弟兄们,准备行动!”
……
翌日,一辆防弹运钞车驶入深圳,出现在蔡屋围,停到秘密金库的楼前。一个带面罩的男人从驾驶舱下来,急匆匆走进楼里。他就是“影子”。
此时,在金库门前,掌管第一道密钥的“银警”早已恭候;两人对了口令,他毫不怀疑地打开门,甚至“影子”略带沙哑,似乎患了感冒的嗓音,都没引起他的怀疑。
或许,他感觉到什么,“影子”这次到来,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清楚。
他所接受的训练是“唯物主义”的,务实不务虚,以所接收到的指令为标准。指令不正确,即使对面是自己亲爹,都别想靠近他半步。
“影子”闪身进了第一道大门,那位“银警”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进入第二道门,不需要和持钥人见面,拨动几个号码,验明正身,对方会自动通过网络传输密码。
在这个时候,“影子”似乎出现点差错,连续两次输入号码,都不正确。那“银警”眼中露出怀疑之色,右手不自觉按住腰中的枪把。
就在这一瞬间,“影子”突然转身,犹如进攻的眼镜蛇,嗤地一声,掌中喷出一道淡蓝色的水雾。
那道水雾罩在“银警”的脸上。
“银警”不愧受过专业训练,下意识屏住呼吸,拔出的枪已对准“影子”的额头。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动指头,“影子”的头就会被打爆。
但是,还没等扣动扳机,他的手就无力地垂下来,眼里露出迷惑之色,身子不自觉地摇晃,如同风中的柳絮。
“影子”走到他面前,对着他耳语一番,那“银警”似乎像丢了魂,成了机械人,慢慢转身走出大门。过了一会儿,五位手持冲锋枪,头戴钢盔,身穿避弹衣的“运钞员”,簇拥着“银警”走了进来。
“影子”从身上拿出一张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第二道大门轰隆开放。
他快步走向第三道大门,戴上一只特制手套,轻轻插进密钥孔,缓缓扭动,过了大约五秒钟,一缕金光从门缝里透出,只见眼前到处都是金砖,码得四角八棱。
他一摆手,五位“运钞员”一拥而上,装满一箱又一箱,抬出大门,送入运钞车。最后一箱,约长50厘米,里面盛放的是价值80亿的股票债券。
就这样,价值上百亿的国家资产,被乔大羽盗走。
就在盗窃国库的第二天晚上,乔大羽举行了一个庆功会。所有参案人员都被邀请,地址就在东莞的秘密会所里。
这次宴会代价高昂,他专门雇请了一位香港大厨掌勺,吃的全是天下珍品。据说,仅一只鲍鱼就炖了三天三夜。
喧闹的宴会,每个人都很兴奋,大声说笑,大口喝酒。杯子碰得叮当响。他们知道,过了这个晚上,每个人都会成为百万富翁,这是多少年的梦想啊。
在宴会上,乔大羽表现出色,频频举杯,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犹如从战场得胜回朝的帝王。
没有人想到这是“鸿门宴”,更没人想到鲍鱼是那么奇妙的食物,炖三天三夜不死,吃进嘴里美味无比,滑到肚子里却起了反应,很舒服很过瘾。
蓝老大最是兴奋,喝了很多酒,他大笑着站起身,叫道:“老板,我……我敬你……”
刚端起酒杯,鲜血就从鼻子流出,接着是耳朵、眼睛、嘴巴,立刻成为血人。
接下来是蓝老二,他似乎想笑,还没笑出声,咣当一声摔到桌子底下。其余的人也相继翻倒。
一时间,喧闹的宴会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风儿吹动窗帘,发出轻微的振动声,以及乔大羽走动时,皮鞋所发出的沙沙声。
乔大羽好像没感觉一般,如在微风吹拂的沙滩散步。他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优雅地举杯饮酒,缓缓从一片尸体前走过。始终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他就像坐在包厢里的贵族,前来欣赏一出舞台戏,或者像一位慈爱的长者,不忍惊扰睡梦中的儿女。
在这些人中,蓝老三是惟一逃过劫难的。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做了一夜噩梦,醒来对两个兄弟说,我晚上梦见咱爹了,满脸鲜血,对着我笑啊笑。
他劝两个兄弟不要参加庆功会。说他眼皮直跳。胃部隐隐作痛。但两个兄弟不听。
蓝老大一瞪眼,说:“啥子事嘛!老板一高兴,愣是当场兑现一百万哩。”
无奈之际,蓝老三勉强出席。只是留了一份心,人家举杯他举杯,人家吃菜他吃菜,暗地里却动了手脚,把酒菜倒到桌下的碗里。
当他看到蓝老大七窍流血,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是有预谋的,假装中毒,乖巧地躺在桌下。
乔大羽巡视一番,见所有参案者全部放倒在地,摆摆手,吩咐他的两个亲信,将尸体抬进地下室封存。
乔大羽那两个亲信全是狠角色,一声不发,每抬一个人,便用锋利的匕首在心脏捅一刀,生怕还有人没有死透。蓝老三一见难以伪装,趁他们无暇顾及,拔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