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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曾致庸已经回申震市打理他的生意去了,所以南乡家中只有曾晴两姐弟和曾太太。
曾晴跟曾太太说了声要出去透透气,这么多年都快闷坏了。曾太太欣然答应,难得女儿心情变得开朗,心里想着,这修大夫真有办法,不仅能治身病,还能治心病。
曾晴说要试试坐摩托车,修文说还是算了,免得吹到风,就包了辆面包车送两人过竹园村。
车开得很快,一小时便到了地头。
外婆见修文来,眼都笑得眯了,心想这外孙真有孝心,以前几年不见来一次,今年算是来得勤快了,这才不到半年,就第二次来探望外婆。
外婆看着修文身后跟着一个美人儿,心里更是乐开花了,可笑到一半,却想起卫生院里还躺着个阿蛮,就硬生生地收起了笑容。
“小文啊,你这干嘛来了?怎么还带个姑娘过来?”
“外婆,我来看您呢。哦,这位啊,这位就是南乡那位曾老板的女儿啊,我带她出来透透气。”修文跟着外婆,领着曾晴,进了大屋。
“外婆好。”曾晴越过修文,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捥着外婆的手臂先行进屋:“哇,你这屋子好大啊。”
“是啊,这算是东坝镇里最大的瓦房了。”修文解释说。
外婆拍拍曾晴的手背,松开她的手,说:“你们先转转,我去擂茶给你们吃。”
擂茶是客家人特有的一种饮食习惯。先把茶叶放入陶瓷做的牙砵里,加少量水,再用擂茶棍将茶叶研成末,续放芝麻花生,一并研末。完了就冲入刚煮沸的开水,最后撒几片簿荷在上面。
一道客家特色的饮料便做成了,擂茶甘、香,喝上一碗,沁人心脾,再加点豆角炒花生,或是米通,或是一把爆米花,那就再美妙不过了。
这茶擂好,再炒上一碟小菜,估计要花上大半小时。修文趁着这半小时的空档,带曾晴绕到后墙。后墙还是上回拆了一半的模样。
带曾晴到老墙前,修文二话没说,拿起软管,捏扁管口,打开水龙头,水花成扇形洒开,不一会儿,便洇湿了整片墙。
水过之处,便有画出现,或寺,或亭,或花,或草……
“哇,太神奇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幅画?还跟我家的一样,太神了。”眼见着这见所未见的新鲜事物,曾晴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
“你赶快把画描下来,一会儿干了就没了。”修文催到。
“干了就干了,你不会再喷啊。”
说完,她便不在理会修文,赶紧从工具箱里掏出画板,纸和铅笔,坐在工具箱上对着断墙就沙沙地画了起来。
修文看着全神贯注画画的曾晴,别说,这小丫头静下来的时候还真挺好看的。女孩子嘛,不就应该文文静静的么。看着看着目光中带了点欣赏,便不由得呆了。直到她喊了声:“喂,左边的干了,你愣着干什么,喷水啊。”
等修文回过神来,她已经埋头修改手头上的画了。
半个时过去了,终于画成,曾晴递过画板给修文,口气无不炫耀:“你看看,怎样?”
“嗯,不错,跟真的一样。”修文由衷的赞叹道。
“什么叫跟真的一样,你这算什么评价?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可惜只有一半的画,不然就能跟我家里那幅画做比较了。”曾晴显然对这评价不满意,心想着这古董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便自顾自的左手揉着自己刚才作画时抬了许久的右臂,又捶打了几下。
修文没有留意曾晴的动作,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临摹下来的那幅画:“还是能看出和你家的那幅有些不同。”
接着他抬起头又对曾晴说:“要不,你凭记忆再画一幅你家的画?”
“你把我当苦力啊?画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曾晴抬起下巴说。
“什么条件?”
“还没想好,想到再告诉你。”曾晴得意的笑。
“我可不能许下空头支票——”话说一半,外婆就来喊吃擂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