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又给我倒了一杯酒。我看见瑶淼端起我的酒杯一饮而尽。
瑶淼只喝了一杯,而我却是喝晕了,连她给我递的杯子都没接住,饮料洒了一桌子。恍惚间看见一条小狗摇着尾巴往我这儿来。我自言自语:“这是哪来的走狗。”脚一抬说了声“去”,也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劲儿,就见那狗像插了翅膀一样飞起来,然后空中悬体两周半,落地时显然没站稳“嗷”地叫了一声。
我虽言不由衷但头脑还是清醒的。我知道我踢飞了瑶淼的狗,好像把她惹怒了。大飞红着脸凑过来小声对我说:“我在外面有房子,今晚你要不要跟她……”我听后义愤填膺。我很反感大飞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我对瑶淼是不敢抱有随意亵渎的态度的。她值得尊重。
散场时大飞站起来豪迈地说:“谁都别跟我抢,今天我结账。”我跟老黑异口同声,说:“今天没人跟你抢,就该你结账。”大飞笑容又僵住,且无话。
我和老黑坚持要送瑶淼回家。开始她死活说不用送,我就死皮赖脸说得送,她说不是很晚没事儿的,我说流氓就会在这个点儿出来行动,说不定早盯上你了。老黑对瑶淼说:“你已经被流氓盯上了。”老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我当时也喝醉了,所以脸皮变得异常坚厚,什么招儿都用了。死缠烂打、无理取闹、挑逗、诱骗、撒娇……最终让瑶淼的心理防线土崩瓦解。
大飞结完账凑过来说回去没事儿也要送送瑶淼。老黑制止,说:“哪用得着你送,趁早回去洗洗睡吧明天还上课。”大飞三步一回头地瞟着瑶淼不情愿地走了。
一路上我跟老黑总是拿那只宠物狗取笑。那确实是一只很小的宠物狗,以至于步履缓慢跟不上我们的步伐,所以我把宠物狗抱着走。有时它眯着眼睛我会趁瑶淼不注意一巴掌把它扇醒。以此证明它还活着。
我和老黑颤颤巍巍相互扶持着走,一辆车飞驰而过溅我和老黑一身水,我叫苦不迭,老黑气得拎着狗就追,估计是把狗当砖块了,刚要扔过去砸被我制止。老黑把狗塞给我又还给瑶淼。瑶淼很是心疼。老黑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砸出去,石头飞出去了老黑也差点跟着飞出去,一个跟头站起来又一个趔趄。
老黑愤愤地说:“可是有个破车,说不定是自己找了辆小车的外壳组装在农用车上的牛什么。”我也说醉话:“我看见了,方向盘都是摩托车上改装来的牛什么。”老黑说:“你太高看那破车了,还摩托车,我看清了他那方向盘就是自行车把手。”我又说:“破车连个车灯都没有,晚上一边开车还得腾出只手打手电筒。”老黑又说:“破车肯定就是一蒸汽机,开一会儿还得往里面添点儿煤。”
瑶淼打断我说:“你确实喝多了,净说胡话。”我像所有醉了的人一样说:“我没醉。”然后冲着天空号了一声,跟狼一样。这一嗓子喊出来,刚走没多远的那辆破车突然一个急刹车,掉头又转了回来,原来是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大叔,出租车司机好像都是大叔。大叔拉下车窗,说:“打车吗?”我说:“要钱吗?”他说:“当然要。”我说:“滚。”那位司机大叔说了句神经病掉头走了。
酒劲儿完全上来了。我晕得比老黑厉害,老黑只是扶着路灯,而我也在扶着路灯的同时还多了个吐的动作。我感觉自己完全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嘴里的话开始多起来。瑶淼的身影突然消失,好像是到家了。老黑使劲儿抱着我不让我动弹,我听见瑶淼说要我们注意安全,早点儿回去睡觉。她的声音带点儿关怀,婉转地传达过来。我将手伸过去以为抓住的是她的手。当我一把拉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她怀里的狗。我拎着小狗不放手,说:“这狗给我玩两天,我养着。”瑶淼同意。我把狗放到脚下看着瑶淼直到进家门,小狗在我跟前蠕动,我惊了,飞起一脚踢开。接着听到老黑的声音:“你又踢那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