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耐心地解释:“因为王小姐之前进行了气管切开术,现在还在恢复阶段,暂时不能说话。”
我紧张得只能重复看护的话:“气管切开术?”
那边以为我不明白,解释说:“是。通俗地说,就是为了帮助病人更好地呼吸,把气管切开,放入金属气管套管……”
我不忍再听,打断她:“那现在怎么样?”
看护又笑:“危险期已过了,先生。医生说明天早上之前就会醒过来。”
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些许响动,然后,那看护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雀跃地对我说:“啊,先生,王小姐醒了。您可以给她发短信,她自己可以回复,只是别让她太累。”
挂了电话我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跟那只蘑菇说什么,正磨蹭着,王蘑菇的短信就来了。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不小心被踩蘑菇的小姑娘逮着了。呵呵,后来我跟她说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陪他做蘑菇,她就放我回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风轻云淡、鸟语花香?我快要被她气傻了,却又不好发火,只得好脾气地跟她说,多休息,听医生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一有空我便给王小八发短信,只是发一些小笑话,或者说一些生活中的趣事。她有时候会立刻回,有时候我收到她的回复已是第二天。
后来,王小八可以开口说话了,我才如释重负。作为一个纯爷们儿,实在忍受不了发短信这么麻烦的事。可以给王小八直接打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
恢复体力的王小八又暴露出疯魔的本性,每天抱着笔记本缠着我给她讲笑话。我被缠得没法,只得去书店买了一本笑话大全,照着书快讲完的时候,王小八又一次在网上失踪了。
王小八不来缠我的第三天晚上,是胜利大逃亡的周五。我下班回家,刚打开家门便发现了异样--客厅里有好闻的青柠味。我一边换鞋一边在心里想等会儿怎么处罚RUBY,这家伙竟然又对那瓶硕果仅存的绿茶香水下了毒爪。
可是,当我走向卧室时,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厨房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我随手拎起棒球棍悄悄接近厨房,心里想的却是小时候我妈给我讲的田螺姑娘的故事。
厨房的门半开,我探头,看见那一头亚麻色的长卷发,心下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