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梦到沼泽四条鱼,恐怕孤独至终老(1)

五 梦到沼泽四条鱼,恐怕孤独至终老

这日,董家小姐过了晌午来到我的摊子前,她的丫鬟宁彩儿在一旁陪伴着。看来她们去庙里进香完毕了,才有此闲情。

“王生,我家小姐来找你测字了。”

“欢迎,欢迎。”我笑了。一般来说,贤淑的小姐身边会配个野蛮的丫鬟,而任性的小姐身边的丫鬟则多温顺些。

“我们可是沿路找过来的。”宁彩儿说,“你可别让我家小姐失望。”

“不知董小姐要测何字?”我问。

董小姐对我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粉色绢帕塞给宁彩儿。

“字在这儿呢。”宁彩儿接了绢帕递过来说。

我伸手接过绢帕展开来,上边绣了一个“圆”字。这字绣得端庄秀丽,看上去也确实为女性风格的笔体,所谓字如其人,应该是出自董小姐手工。

“不知小姐要测何事?”我看着董小姐和宁彩儿。

“这个就要你来猜了。”宁彩儿说。

“哦……”我看着董小姐的脸便明白了大概,“‘圆’字测缘分,‘圆’外边为一‘口’字,中间一个‘员’,是为问‘缘’。”

“这还用你说。”宁彩儿瞪着我说。

“让王公子继续说。”董小姐又捅了宁彩儿一下,话音很轻。

“好吧,你继续说。”宁彩儿侧头看了看董小姐,又转头对我说。

“‘员’字又可拆成上‘口’下‘贝’ 。而这‘贝’写得如同一个‘允’字,说明对方会‘口下应允’,不过‘贝’字又似一‘欠’字,终究即使对方‘允’了,也说不定会有其他变故,特别最后这一笔说明小姐的这段缘分会有波折。”

“这就完了?小姐,我们走。”宁彩儿说着把董小姐推着走开去,回头又说,“这绢帕就送公子做酬劳了。”

我拿着着绢帕,莫名其妙又不知所措,只是看着已经走开的董小姐和宁彩儿的背影出神。过了片刻,宁彩儿又转身跑了回来,笑着把一块儿银子塞到我手上。

“这是我们小姐坚持要给的。”

宁彩儿又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我依然傻愣愣地站在那儿,最后长叹了口气,坐下来。董家小姐走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徐凡来到我的摊子前。徐凡平日里并不骑马,毕竟县城的街道不宽,转弯又多,容易撞伤人。

“你拜访贺捕头了?”我问徐凡。

“你啥时候收摊儿?我跟你聊聊。”徐凡说。

“那我这就收了吧。”我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你倒真着急。”徐凡笑了。

我收拾完东西,徐凡跟我一起拿着往我家走。几乎奉平县的所有街道我们都走过,有时即使走在这最熟悉的街道上也会有一种陌生的感觉,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也许,与熟悉的人相比,这街道总是陌生的。

“成顺没有跟着你?”我转头问徐凡。

“是啊,大约他老爹让他做帮工。”徐凡说。

“呵,还是你徐少爷清闲。”我笑了,语带讥讽。

“清闲?你不是给我找事了。”徐凡也不示弱。

“当然,谁让我是你的坏朋友呢。”我向徐凡挤了下眼。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聊,偶尔斗斗嘴皮子。回到家,我娘见我提早回来了,徐凡也跟了来,便张罗着出去买菜。

“看,我娘对你比对我都亲。”我对徐凡说。

“那你咋不说我爹呢?”徐凡反问了我一句。

“哈哈哈。”我被徐凡说笑了,这句话我无话可驳,改了话题问,“你拜访过贺捕头了?”

“是啊,毕竟薛家势大,没有把柄贺捕头无法进入。”徐凡说。

“那你们怎么计议的呀?你去查?”我问。

“安排是有的,不过不能告诉你。”徐凡微微一笑,说,“也是为了你好。”

“哈,你不说我也猜得到,这种事我确实管不来。”我把眼睛看向一边。

“今天我还跟贺捕头切磋了下武艺。”徐凡语带炫耀。

“哦?”我转回脸,笑着问了句,“那你输了还是赢了?”

“你一向猜得准,不妨猜猜看。”徐凡也笑着向我挑衅。

“看出来了。”我盯住徐凡的眼睛,徐凡便把眼神瞟到一旁,已经晚了,我说,“你输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觉得我掩饰得够好了。”徐凡瞪大眼睛。

“因为我们俩相识太久了,如果换了别人,我一定猜平手。”我说。

“为什么呢?”徐凡追问。

“你跟贺捕头切磋,无论你输、平还是赢,都不会不高兴。不过贺捕头毕竟是前辈,你赢了未必好。”我顿了顿,又说,“所以只能是平或者输,而平的可能总是比输小,所以我认为你输了。”

“哈哈,不愧是颂平,测字的大仙。”徐凡笑了一阵,说,“我输了,不过贺捕头说以我的武艺对战那个大盗应该足够了,何况那个大盗还有当年的伤,恐怕早就大不如前了。”

“但你还是要小心。”我说,“还有,你所谓的安排,如果我猜测不错,不过是让家里的仆人混到薛家当仆人打探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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