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如果我们只是用这种数量思维看待质量问题,我们看到的就只能是一些大啊小啊,严重程度啊,符合程度啊。我不知道在各位读者的单位或企业里头,是否把“质量问题”分了不同的等级,像什么严重问题、中等问题和不严重问题等,假如你们划分了等级、划分了程度,那么不用问,在你们的组织里一定会充满着博弈,充满着争论,充满着各种不同的会议,充满着争吵,充满着妥协和让步。
让我们再看看质量思维。这种思维非常简单,要么有要么无,要么符合要求要么不符合要求,要么合格要么不合格。一切问题在它眼里是非常清晰的,有一条清晰的准则、要求和标准,来不得任何模糊不清、模棱两可的东西,一旦我们清楚了经理、主管背后的两个基本的决策机理,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常说,所谓质量,实际上就是你对待它的一种态度。我们必须对它有一种清晰的态度,不过,这时候再来看质量,实际上就更清楚地认识到:一种态度的养成是一定需要一种环境的,而这种环境就是如何努力去营造一种“说到做到”的诚实信用的软环境。否则在数量的思维里面去做质量,我们必定是会遭遇数量的博弈和打击的。于是,所谓的“质量问题”往往就会被大家用N多的借口给搪塞和“化解”过去了。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质量问题
质量成为一个问题,实际上是因为我们把质量和数量作了一个分离,是因为我们把它变成一个和交付、成本相对立的东西。我们放大了它对立的一面,是因为我们有了一支专门负责质量的队伍,是因为我们在表面上总是发现大家往往在质量上放手博弈。那么这一切就使得我们往往把许多的事情都当成了质量的问题。而面对质量的问题,大家又往往自觉不自觉地把它变成了一种是否有责任、知荣辱、讲道德的分野。从而使大家不敢去面对它,只有躲着它。
有这么一家大型造船企业,那些老员工们在长期的“质”与“量”的争斗中逐渐学会了如何推卸责任、如何“打游击”。比如说,本来按照流程规定,他们应该把活儿做好之后,叫检查人员过来检查,通过检查人员的检查,然后再把船东的代表叫过来,有些时候,检查人员是要把船东的代表人员一起叫过来检查验收的。但是,这些员工实际上并没有做完自己的工作,一旦查到他们,却忙着推卸责任,说自己早就做完了。上面追究下来,他们会得意洋洋地说:“我们早就做完了,只是都过了两天了,那些检查人员还没有把船东叫过来。所以嘛,问题不在我们这里,是检查人员的效率太低、水平太差了!”
诸君不妨思考一下,为什么面对“质量问题”每个员工都本能地学会了做三件事:第一,推卸责任;第二,开始指责我们的质量人员;第三,再一次推卸责任。
经过思考后,你会发现,当我们的数量和质量产生矛盾的时候,带来的就是把一切都以数量的理由和“科学”的借口推到质量的问题上。有趣的是,我们恰恰有一支负责解决“质量问题”的质量队伍。于是,这个问题就变得更加的复杂、更加扑朔迷离。
那么,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呢?你们想想,假如说面对组织里天天存在的所谓的“质量问题”,存在着所谓的质量博弈或者战争的话,要想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把“质”与“量”的战争结束掉,我们可能要做的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认真的去理解和思考质量问题的本源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有用釜底抽薪的方式才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克劳士比先生亲身经历的故事,或许能够传递给诸位读者一些启迪和思考。故事要从当年克劳士比先生担任ITT(国际电报电话公司)全球副总裁的时候说起。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ITT公司可是赫赫有名、红极一时,最高排名位居世界500强的第九位,排在他们前面的都是一些石油大亨、钢铁大王,排在他们后面的,也都是我们大家非常熟悉,诸如GE公司(通用电气公司)、IBM公司等等。也许提ITT公司大家可能不熟悉,因为ITT公司太庞大了,它是第一个被美国政府《反垄断法》肢解的公司,但是如果我说到另外几家公司,比如,喜来登(Sheraton)酒店与度假村集团、哈特福特(Hartford)保险公司、安飞士(AVIS)汽车租赁公司等等,恐怕大家都不会觉得陌生,这些都是ITT公司被分解的产物,正因为如此,当年克劳士比先生认为这么一家举足轻重的机构在质量管理方面一定有它的独到之处,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它竟然“不懂质量”,一直在梦游,亟需被唤醒和启蒙。
有一次集团召开高管会议,出席的79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大总裁、大经理。曾因提出并实践“多元化集团公司”概念,而被誉为“美国第一CEO”的哈罗德·吉宁先生(HaroldGeneen)首先发言:“我们今天先开个务虚会吧,总结过去,放眼未来,看看我们到底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他的话音刚落,负责销售的老总就开始说:“是啊,国防部又在大力地表彰我们了,我们也确实值得表扬。不过,要命的是,我们的质量还很差,还有很多投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