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司秒悠悠醒来,吃力地睁开眼睛,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躺在密室大厅右侧走廊尽头的六个房间前。他爬起身子,四处一望,只见古津被毒气所杀的那个房间仍然紧闭,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房间的房门关上了,在司秒的印象中,那是史麦刚才所住的房间。
司秒微微吸了口气,低头一看,水穆和孙梅就躺在地上,石墨和史麦却不见影踪。
“难道石墨和史麦跟古津一样,已遭断肠毒手?”司秒皱了皱眉,一边想一边蹲下身子,唤醒水穆和孙梅。
水穆醒来后,脑袋微转,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暗自思索,沉吟不语。孙梅则向司秒问道:“司大哥,石先生和史先生呢?”在众人当中,她觉得司秒无论是外形还是性格都最为亲切,所以称他为“大哥”,其他男人则客气地称为“先生”。
“我也不知道,”司秒摇了摇头,“我也是刚醒来。”
就在这时候,史麦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电锯声,“吱吱”而响,尖锐而刺耳,令司秒等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司秒“咦”的一声,跑到史麦的房间前。水穆和孙梅紧跟其后。三人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户向房内望去,不禁被房间里的情形惊呆了:史麦躺在地上,丝毫不动,似乎是昏迷了过去;在史麦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怪人,那怪人跟史麦一样,脸上戴着一张面具,跟史麦所不同的是,他(她)的这张面具是白色的,看上去像塑料所制,面具上除了眼睛和鼻孔所在的位置外,其他部位都密不透风。这白面具怪人以雨衣裹住全身,用雨衣的帽子遮住头部,又以塑料面具掩盖面容,让别人无法看到他(她)身上的任何特征。在白面具人的手上,还提着一把正启动着的手提式电锯。
就当司秒、水穆和孙梅三人瞠目结舌的时候,白面具人慢慢地向房门的方向望去,淡淡地说:“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断肠。”那竟然便是一直把司秒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断肠的声音!
“是断肠!”孙梅惊呼。
司秒咽了口唾沫,静观其变。与此同时,他感受到站在自己旁侧的水穆身体微颤。
只听白面具人断肠紧接着说道:“各位,这次的祭品是史麦先生。接下来,请大家欣赏断头惨剧。”
没等司秒三人反应过来,断肠忽然举起电锯,挥向躺在地上的史麦的脑袋。“吱”地一声,电锯割断了史麦的喉咙,鲜血直喷,溅到断肠的雨衣上。孙梅轻呼一声,紧紧地抱住了司秒,不敢再看。冷冰冰的水穆也好像有点害怕,抓住司秒的右臂,紧贴在自己的胸前。霎时间,司秒感受到水穆那丰满而柔软的胸脯,由不得心中一荡。然而此时此刻,惊惧占据了内心,他又哪有心思去感受温柔乡?立即回过神来,关注房内的变故。
房内瞬息万变,此刻断肠已经用电锯割断了史麦的脖子,史麦头身分离,一命呜呼。断肠的雨衣上溅满了史麦的鲜血,只是由于那雨衣是黑色的,血迹并不明显,就像跟雨衣融为一体一般。断肠关闭了电锯,望向房外的司秒等人,冷冷地道:“这幕断头惨剧是否精彩?诸位是否收货?如果满意,我们稍后再见。”
他(她)说罢,走到房门前,跟司秒等人仅有一门之隔。虽然隔着房门,但司秒对这个刚在自己面前大开杀戒的凶手心存惧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只见断肠以极快地速度脱下雨衣,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雨衣挂在门上。如此一来,雨衣挡住了那扇玻璃窗户,司秒三人再也无法看到房间里的情形。
“现、现在怎么办?”孙梅颤声问道。
水穆舔了舔嘴唇:“对方只有一个人,我们三人合力,要制伏他不难。”
司秒点了点头:“不过必须小心他手上的电锯。”
“对了,”孙梅忽然又说,“史先生被杀,那石先生呢?不会也遇害了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又响起那震耳欲聋地电锯声。
司秒“咦”地一声,说道:“他又想干吗?”
接下来,电锯声持续了数分钟,令司秒三人感到极不舒服。司秒皱了皱眉,忍不住又道:“断肠都已经杀死了史麦,为什么还要启动电锯?难道在糟蹋史麦的尸体……”
一语未毕,忽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这种绞痛极为厉害,像利针所刺,像尖刀所挖,似乎要把他的心脏撕成无数碎片一般。司秒有生以来,从没有过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实在无法承受,两脚一软,跪倒在地。
孙梅连忙扶了他一把:“司大哥,你怎么啦?”
司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手捂心脏,定了定神,道:“没什么……不知怎的,突然有些不舒服。”
电锯声还在响个不停,水穆也被吵得有些心烦意乱了,秀眉一蹙,冷然道:“断肠到底在干吗?”
她说完这句话没多久,电锯声终于停了下来。四周忽然安静了,静得司秒三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过了几秒,在这万籁俱寂的环境中,忽然响起断肠的声音:“怎么样?你们三个是否在商量怎样合力把我制伏?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听好了,在大厅的矮柜里有一把消防大铁锤,你们可以利用那把大铁锤破墙而入。是的,六个房间中,除了释放毒气的那个封闭房间的墙壁比较厚重以外,其他五个房间的墙壁都很薄,绝对可以用铁锤敲开。那么,我就在房间里等候诸位了。”
司秒、水穆和孙梅三人面面相觑。孙梅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我们……要试试用铁锤破墙吗?”
水穆轻轻“哼”了一声:“那肯定是断肠所设的陷阱,他(她)所说的矮柜中,极有可能安装了杀人的机关。”她本来高傲冰冷、孤芳自赏,不屑跟旁人说话,但此刻落难,跟司秒和孙梅同舟共济,而且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司孙两人对她来说都十分亲切,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所以才主动跟他俩交流起来。
司秒想了想:“我还是去大厅找找那把大铁锤吧。我只是怕在我离开后,断肠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你们两个不是他(她)的对手。”
水穆舔了舔嘴唇:“你多久回来?”
“一分钟之内。”
“那你去吧。不管断肠是何方神圣,我有信心独自跟他(她)周旋一分钟,而且还有孙梅帮忙,不会有事的。”水穆冷冷地说。
“好!那你们小心!”司秒也不犹豫了,转身走进走廊,跑向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