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筒的建筑师 坂茂(2)

毛毛虫其实是一排栅栏,它披上了一层学名为聚四氟乙烯〔译注:polytetrafluoroethelene,PTFE〕的材质 简单说就是铁氟龙 作为防水外膜,而它的内部结构则没那么难懂:纸筒做的!纸筒对坂茂来说很重要,就像纸筒对地毯与纺织工业的意义一样;拿掉纸筒会让坂茂的作品观念跟着消失。自从1990年日本建设省同意纸可以作为结构材料以来(同样是因为坂茂的关系),这位顽固的建筑师就不曾错失任何让纸板成为其建筑一部分的机会。坂茂曾将纸板用在他替三宅一生设计的画廊、2000年的汉诺威世博会日本馆、难民的紧急庇护所,以及,今天的麦茨美术馆。坂茂的格言是:“如果看腻了,你可以把建筑溶为纸浆,盖座新的,别浪费一点一滴。”

为了保护纸板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坂茂常在纸板上面覆一层压亚力〔译注:acrylic,学名丙烯酸,纺织界译为“亚力克”〕。巧合的是,他太太,坂雅子,一位在东京享有盛名的饰物设计师,公司名称就叫做“亚力克” 虽然它跟她先生的构造技术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交谈过程中,坂茂的态度时而敷衍时而傲慢,还带有一丝丝的不耐烦。当他穿着他那签名式的宽大黑外套和黑色无领衫走过来时,一副愤怒复仇者的样子(或者如某电影制片的观察:“意式西部片里由克林伊斯威特扮演的替天行道者”)。但坂雅子向我保证,坂茂在内心是很不一样的。所以我想,像毛毛虫就对了,以纸筒、夹板搭起来的内框跟铁氟龙做成的外膜,给人的感觉不就是完全相反的吗?坂茂严苛的生态观左右了他的篷皮杜扩建计划案,使它与伦佐?皮亚诺在三十年前以不可回收再生之雕刻歌颂高科技的观点大相径庭,也显露了坂茂在纽约受教于约翰?黑达克(John Hedjuk是“纽约五人派”创始人之一,也是现代主义纯粹形构坚决的推动者)时所养成的反叛性。以生态传道士的角色,坂茂为今天日本(“这个国家,我看不到它的未来!”)的空白补填了一笔。

走在位于清静松原区的坂茂办公室里,经过弯曲的楼梯、狭窄的凹洞、一些意想不到的转角与乱凸的书架等,你会发现纸筒的另一个优点:万一在这里撞到头,还好这是纸板而不是水泥,多庆幸!

哈根伯格1993年,依据“1993年建筑基准法”第38条,日本建设省认可了你设计的纸筒。从那时开始,你可以合法使用纸筒作为建筑的永久性构造材料。当时怎么会提出这样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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