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音乐中极度沉迷,极度漂浮,又极度膨胀。所有的人都释放了原始的能量,以感觉上陶醉的方式投入。女人们就像直升机在几个舞池间忽上忽下,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汗水就像从树叶上滚落的露珠,从身上一转一转,弹落在地上。
坐在白忆云邻座的美女现在坐到了他身边。她的嘴里飘出烟,眼里含着烟,身体被烟缠着,静静地试探地贴身过来。
“先生一个人?我可以陪你坐一会儿吗?”
“你随便。”白忆云说完,继续喝他的酒。他不是不想找人说话,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有怎样的本事从他的包里掏出钱。
迪厅,像波浪,也像沙滩。
这是个腐烂或接近腐烂的女人,但她坚持挑逗着男人。挑逗和被挑逗,一直被重复着,这是人类需要恒久发展的游戏。再累,她也需要想办法让这个游戏开始。
“哥哥今天心情不好吗?我看你一直一个人坐着。”
“你说呢?”
“和女朋友吵架了?”
“我没有女朋友。”
“哥哥,出来玩就开心点,不要想那些不高兴的事。来,喝酒。”女人举起杯放到他眼前。他没有理会她,任凭她的手停留在半空。
“看来哥哥今天真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
白忆云没有理身边的女人,他看着罗森和那个长发美女在痴缠,玩着矛和盾的游戏。以前的男人是矛,向盾进攻,而现在的盾也变成了杀伤性武器,张开了嘴将矛吞灭。
“哥哥……”
白忆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不打扰了。”女人抽身走了。
罗森已经达到沸点了,生命在这个时候变成了一堆影子,横七竖八地躺在音乐里。暗火焚烧,钢刀锉骨。
罗森对长发美女说,我们找个地方吧。
美女说,好吧。
然后他们就悄悄消失在音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