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纳兰容若相遇
谁是大清第一才子?
有清一代,若论才情诗心,第一当属纳兰容若。而不是电视剧中的纪晓岚。
这几年,另有一些“不忠实”的观众,压根儿就不认可纪晓岚,他们心中的偶像是纳兰容若,他们所表现出的发烧劲头,远不是老纪的忠实观众们所比得了的。他们在网上设坛拜祭、传递心曲,原本互不相识的人结成“组织”寻访纳兰留在北京的点点滴滴遗迹。这样一群“纳兰迷”痴迷地追寻着在康熙朝仅活了三十几年的青年才俊,破费着自己的“银两”,付出着自己的时间,哪怕是空对后海无情水,茫然西郊旷野天。一位年轻女孩,甚至由追慕而爱恋,成为纳兰的隔代知己红颜,相信昔日明珠府、今日宋庆龄纪念馆中说不定哪一棵大树后面,正顽皮地藏着那位旗装公子。(图1纳兰容若府第旧址、今宋庆龄纪念馆)
“一群小资”,你说对了,正是。但为什么播动他们心弦的不是别人,而是一位短命才人?
纳兰容若,叶赫那拉氏,清初权相明珠的长子,名成德,后为避讳,改为性德。纳兰容若之走红,乃在于他的人品,他的才情,他的谜一样的故事,他只是稍微展露而未得尽现的武功。此外,还有人们对“贾宝玉原形”之说的猜度,谁让当年乾隆帝读过《红楼梦》之后说了一句:“此明珠家事耳!”
纳兰一生虽短,但一个人在世上所能遇到的大事,几乎都没有错过。他读书,参加科举,中了举人;他恋爱,或早亡、或错过、或相隔;他受宠,以一等侍卫身份随康熙帝到处巡幸;他能文,赋诗填词解注六经,年纪轻轻就作出《通志堂经解》;他会武,曾背负朝廷特殊使命深入北国敌后,他死时康熙帝派人前去哭吊,大述其功却语焉不祥;他是贵胄,却“惴惴有临履之忧”;他与曹寅同为一等侍卫,互有赠诗,又随康熙帝到过金陵曹宅,曹氏后人雪芹所著《红楼梦》,有人说即以纳兰故事为蓝本……凡此种种,构成纳兰容若神秘而引人想象的短暂一生。
明珠府在什刹海北岸,晚清时成为摄政王府,现为国务院宗教事务管理局。其花园,即宋庆龄故居纪念馆。这里现在是一墙之隔的两所院子,面临什刹海,门前水面宽阔,绝无车马之喧;院内引水入园,极尽清秀。花园内有渌水亭,纳兰当年与朋友们雅集常在这里。亭为六角,南北有游廊相接,有水从亭下流过,周围树密石疏,幽雅得很。什刹海是野水,但引入院中,“性质”就不一样了,绝非谁想引就能引,当年明珠府是经了“御批”的,此可见康熙皇帝对纳兰家的恩宠。(图2、3纳兰容若花园旧址)
兰纳兰明珠家在北京西北郊还曾有明府花园,建于顺治十七年(1660年),占地50亩,此外还有被称为“小十三陵”的墓地。那一带,当年还有曹雪芹祖父的家宅花园,规模也很大。纳家和曹家有世交,难怪后来有乾隆皇帝对《红楼梦》所写内容的猜测。纳家花园乾隆年被查抄,墓地在民国初年被多次盗掘,1966年,又遭受最彻底的破坏,宝顶炸毁,墓室被挖,石碑、石雕砸碎。纳兰性德墓棺具尸骨抛弃。纳兰性德和其妻卢氏的墓志被用作生产队的台阶,后被文物单位收藏保存。(图4海淀上庄纳兰纪念馆)
上庄一带原来还有不少与纳兰家族有关的庙宇:家庙、东岳庙、龙母宫、天齐庙,城隍庙、七神庙、五圣庵、鱼神庙,真武庙、关帝庙等,但现在已所存无几。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这首《长相思》现在写在纳兰性德纪念馆的影壁后面。(图5海淀上庄纳兰墓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