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1袭击后的美国(12)

9月12日下午晚些时候,我跨过波托马克来到了五角大楼,两地距离很近。五角大楼还在冒着烟,里面还有些未清理的尸体。唐·拉姆斯菲尔德和我到撞击地点走了走,并对工作人员的辛劳表示了感谢。当时,一群在屋顶的工作人员展开了一面巨大的美国国旗,表明他们绝不屈服,决心反抗,而这也正是整个美国最需要看到的。在那里,我见到的最后一批人是验尸人员。乔·哈京带着他们走了过来。在执行完这一最令人伤心的任务后,他们一身尘土。我向他们表达了感激之情,是他们使得这份工作变得高尚。

五角大楼一行让我坚信,我必须尽快赶赴纽约。乔·哈京告诉我,这个想法恐怕会有问题,特勤局还不确定纽约是否安全,高级团队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为总统出行做好准备,没有人知道世贸遗址现在状况如何。这些担忧都很合理,但我已下定决心,我要让纽约人民知道,他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对这次袭击,我和他们一样感同身受。要让他们了解到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他们面对面地交流。

周四上午,我决定宣布这一消息。阿里·弗莱舍建议我们邀请媒体到椭圆形办公室,以见证我与纽约州州长乔治·帕塔基和纽约市市长鲁迪·朱利安尼的通话。我说道:“你们那里的人民以及你们所做的工作令我感到万分骄傲。”之后,我突然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盛情邀请我到纽约,我接受,明天下午我将抵达纽约。”

通话后,我同意回答几个媒体的问题。他们的问题涉及航空系统安全,本·拉登的下落,以及我在国会中提出了什么要求。现场的最后一个问题来自于《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记者,他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在祈祷什么,心中又在想着什么?”

在此前的两天,我都设法在公开场合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个问题让我压抑的情绪释放了出来。我一直在想着特德·奥尔森极度忧伤的声音,想着验尸人员精疲力竭的工作场景,想着无辜死去的孩子,以及那些失去父亲或母亲的人。我心中积聚的哀伤一瞬间爆发。我眼含泪水,几度哽咽。我停下来,人们飞快按下照相机的快门。很快,我恢复了平静,把手放在坚毅书桌上,身体前倾。“我现在想的不是自己。我想的是那些家庭,那些孩子。我是个有爱心的人,但我同时肩负重任,我要履行自己肩上的责任。”

***

之后,劳拉和我到华盛顿医学中心去看望在五角大楼撞击中受伤的人们。有个人全身大部分都被烧伤了。我问他是否是陆战队队员,他立刻回答道:“不是,长官。我是特种兵,我的智商太高了,进不了陆战队。”在场的所有人——他的妻子、医生、劳拉和我——都大笑起来。这是喜悦之笑,受伤人员的勇敢与医生护士的爱心让我备受鼓舞。

当我们从医学中心返回的时候,安迪·卡德正在南草坪车道上等候我们。我还没来得及下车,他就拉开车门跳进了车里,对我说白宫里有爆炸威胁,特勤人员已经将副总统安置到其他地方,并且也希望我一同撤离。我让特工再去核查一下信息,并尽可能将其他白宫工作人员安全送出,但我要留下。我不会让敌人看到我再次匆忙逃离而在暗地里窃喜。之后,特勤部门扩大了保护白宫的安全范围,我们安然度过了这一天。睡觉之前,我心想:又一天过去了,没有恐怖袭击,感谢上帝。

***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