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山——迟开的杜鹃花(12)

陈文远(京剧《八一风暴》导演)

那个接电话的人最有意思了,国务院?别开玩笑。他说别开玩笑,他以为是谁跟他闹着玩。我说我是国务院办公厅的,后来他不敢了,赶紧找团长,我就说是要看你们的戏。

国务院要调看《八一风暴》,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团。演员们纷纷猜测,是谁要来看戏呢?

陈文远(京剧《八一风暴》导演)

大伙一听说国务院来电话了,肯定是毛泽东主席要看。后来说是周恩来总理要看,所以大家就盼着,就有这么个心情。

在张家口图书馆,我们找到了当年的《张家口日报》。这上面连载了当年报社记者所写“京剧《八一风暴》进京日记”:“8月8日,大雨,从清晨下到傍晚,一直也没有停下来,为了准时演出,大家提前来到人民大会堂,这是大家心目中久已向往的地方了。”

陈文远(京剧《八一风暴》导演)

我们到人民大会堂去了之后,大家就说咱怎么这么倒霉啊?那会儿赶上全国下大雨,北京也下大雨,雨下得最大的那次,长安街的水都到这儿。后来说,这谁来得了?谁也来不了。大伙还说,没事,毛主席来不走这儿,人家不走这儿走哪儿?最后,来了个汽车,到点了,后来说,开戏吧!

这一天,直到演出结束,演员们也并没有见到毛主席、周总理,就连朱老总也没有现身。难道他们都有意回避了吗?

刘涓迅(时任中国作协影视委员会秘书长)

1963年的7月,河北省南部和天津暴雨成灾。当时几天暴雨过去以后,河北和天津一片汪洋,天津的街道全都划着船走。就在那个时候,安排给周恩来总理和朱德委员长演戏的这天晚上,党中央和国务院在召开紧急会议,在研究和部署救灾工作,所以当天周恩来总理和朱德委员长都没有能够来看戏。

虽然没有领袖们的光临,但演员们精湛的表演征服了京剧界。京剧艺术家们都盛赞剧中“鸿门宴”这场戏。它讲述了敌人设下鸿门宴,党代表方大来带双枪,警卫连长罗林单刀赴宴。表面上盛情相待,暗地里刀光剑影,它是全剧的高潮所在。然而,有一天,演完这场戏后,饰演敌司令的演员发现,后台来了几个穿制服的陌生人。

陈胜华(京剧《八一风暴》敌司令扮演者)

鸿门宴那两枪,那是真枪打的,那子弹也是真的。它里头有火,打完了“啪、啪”两枪。这样公安部门到后台去了,说你们这个枪怎么就响了?说我们看看行吗?管道具的人说,枪是真枪,但是子弹不是,也是那壳,但是没有药。这样以后周恩来总理才看的。

几天后,剧组接到通知,8月20日在政协礼堂演出现代京剧《八一风暴》。

陈文远(京剧《八一风暴》导演)

听说周恩来总理要来,大家就盼着。怎么还不到点?该到剧场去了吧?老早就想到剧场去。其实我那个时候家也在北京,但是我们都住集体宿舍,就是说希望早点到剧场去,好想看着周恩来总理。结果那天又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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