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和下放有个约会(1)

结婚这段时期,李渊家庭事业两不误。皇帝姨父很信任他。在谯州干了五、六年刺史后,组织部门又将他调任陇州(今陕西陇县)刺史。陇州这个地方年成不太好,经常干旱导致庄稼欠产绝收,李渊在这里埋头苦干,带领群众兴修水利,赈灾救济,政绩斐然。又过了几年,一纸调令,他到陇州 (今陕西陇县)就任刺史。虽说官职同样是刺史,级别同样是从三品,但刺史和刺史差别大着呢。谯州刺史见到陇州刺史只有羡慕淌口水的份。因为陇州靠近都城大兴,其战略地位就相当于现在的河北、天津之于北京,是都城的西大门,拱卫京师的作用十分明显。这是皇家的前门后院,不是皇帝心腹是坐不到这个位置的。李渊是皇亲国戚,替姨父看门护院是意料之中的事。看看他的任职轨迹就知道,他是大隋皇室出产的精美风筝,无论飘出多高多远,只要一拽线绳,就会落进皇门大内。李渊的为官生涯其实就是两次划圈,第一次是以京城为起点,半径向外,越划越远;第二次是以谯州为起点,直径朝着京城,越划越近。这种由内而外、由远及近的官员培养法则直到今天依然如故。只不过现在换了一种说法:下放基层锻炼、上调重要岗位。

现实继续朝好的方向发展,不几年,李渊再进一步,就任岐州(今陕西凤翔县)刺史。岐州离都城更近,这相当于从三环开外进到二环以内了,眼看着李渊同志就要环环相扣地进入到一环圈子了。

这时候的李渊踌躇满志,他靠着努力和裙带,一步一步来到皇城根下。工作经历、任职资格、学历文凭、上层关系,一切起跳腾飞的条件他都已完全具备,就等着大隋最高统帅杨坚给他颁发正三品以上的高级干部委任状了。

但是,现实有时候是很奇妙和令人难以理解的,李渊的仕途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井喷。不知道什么原因令杨坚没有再提拔自己的这个亲戚后生,自从调到岐州以后,杨坚似乎忘记了李渊,再也没有给他开过任何调令。李渊就像强力胶一样,被牢牢粘在岐州,和以前在外地遥望京都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不是遥望,而是仰望。但这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都属于可望而不可及。他不想望断天涯,但却在望断天涯的过程中望断了天子的性命 隋文帝杨广死了。

时光它永远不停息,皇帝也不能永远当。公元604年一个炎热的夏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太子废立问题)的隋朝开国皇帝杨坚不明不白地驾崩了。杨广丝毫没有丧父之痛,反而欣喜异常,原因不用说了,不是地球人都知道。从此,他彻底抛弃了所有伪装,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隐藏得最深最出色的一个伪君子跃然而出。他成了一个无上级考核、无法律约束、无纪委监督的“三无”人员。通俗地讲就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惜杨广不明白,没有制约的权力是毒品,它让拥有者高度亢奋的同时也高度上瘾,并最终从高空跌落。杨广权倾天下之后,也许是当太子时憋得太久太久,“淫”成了他在位时四大生活主线之首,终其死,他也没有脱“淫”而出。

姨父死了,表哥淫了,李渊也该解放了。某一天,做了皇帝的表弟突然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经常和他抢牛皮糖水果酱的表哥,于是调李渊到荥阳郡担任太守。太守跟刺史是一回事,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杨广主政以后,将全国的州、县两级管理体制改为郡、县体制,取消了刺史一职,郡的长官复为秦时称呼:太守。不过,唐代以后又改成了刺史。这种改来改去的折腾劲和北宋时将“公主”改成“姬”,南宋时又将“姬”复称“公主” 的做法不相上下。友情提醒一下:如果你在北宋史书上看到“帝姬”两字,千万别理解为皇帝的性伴侣,那是皇家公主的称呼,跟历史上名头很响的太平公主、安乐公主是一个意思。当然,这二位要是生在宋徽宗时期,那都得叫“太平姬”、“安乐姬”(咋听着看着这称呼都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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