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婚 美女符号(2)

猪常怀念我穿着收腰长大衣留直长发含羞带怨地站在雪地里等他的样子,说我那时的女人味儿像席梦思床垫儿上的梦一样绵软悠长,怎么现在变得跟丐帮似的。

我不以为然。

年轻的时候,我巴不得天天活在别人的眼睛里,现在发现能舒坦地活在自己心里就是天下最美的事儿。我扮美女出于求偶本能,无师自通;我找回自己喜欢的样子则属于随心所欲,尚需修炼。

男人要漂亮,女人要自由。不做美女也没什么不好,我无须照顾形象,能随意找个地方席地而坐;能带着两条裤子一个包在国外溜达十天,说走就走;能买个冰激凌在大街狂吃;能一头扎进街边的新疆小馆子,学维吾尔小伙子卷着舌头招呼:“二十个羊肉串儿一瓶儿啤酒!”能露着牙床放声大笑;能疯狂追逐进站的城铁—此时球鞋就是比高跟鞋管用,还能肆无忌惮地盯着美女细细欣赏,并暗暗为美女觉得辛苦。去土耳其的时候,爬上艾斐斯废墟,我眼见着同行的一位美女穿着七公分的高跟儿皮拖上上下下,如履平地,忍不住上前问累不累,美女答:不累,不穿高跟鞋不会走路,身体会向后倒。

去西班牙的时候,又碰上一位裙裾飘飘的美女,高跟鞋,下城堡的高台阶时会柔声唤我前去搀扶,举止弱柳扶风,我见犹怜,更何况男人。

做美女做得这么辛苦,我愿全天下的美女都能找到个懂得“女为悦己者容”并小心珍惜的慈悲男人。“你穿紧身长裙好不好?”猪常这样要求。

“我只有松身长裙。”我说。“去做旗袍穿好不好?”猪继续。

“好,如果我决定去做迎宾小姐的话。”

“能不能为我改变一下?”猪说。

我耸肩:“换人比换衣服来得容易,或者你原本找错了人?”

“你不在乎我。”猪委屈。

“失去你我还有我,失去我,要你还有什么意义?”我说。

“你的毛病是太真实。”猪看着我。

“你的毛病是太爱幻想。”我也看着猪。

突然两人都扑哧一笑:衣服而已,怎么搞得跟“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似的,这么严肃。

于是两人照旧都穿白衬衫卡其裤帆布鞋出门,猪哀叹自己就快变成同性恋了。

损友对我说:“做不成美女就做才女吧?”

我答:“不做,才女全短命。”

又一友阅毕追问:“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女?”

我答:“一泼辣妇女!能打滚耍赖、进门掌掴第三者、出门抱着孩子去老公单位闹还有妇联给撑腰的那种,放肆哭笑、快意恩仇,吼吼吼吼吼吼!”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