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第56号教室的奇迹(2)

从邋遢大王到新晋历史学家

在洛杉矶的霍伯特小学,5月的一个星期五下午5点,许多有牺牲奉献精神的教师与行政人员仍在校园里忙碌。我希望能暂时离开,因为我极度疲惫。那真是很漫长的一个星期。事实上,是很漫长的一年。

然而,这个星期五,即便是漫漫长夜,我也能勇敢面对。几个月前,我和洛杉矶一个学校的一些杰出教师谈过,其中一位是洛杉矶道奇棒球队经理的朋友。听说我喜爱棒球,她便打电话给那位经理,请他安排入场券。这位经理很慷慨地提供一年当中几场比赛的票,每场比赛我们班级可以得到六张入场券。这样,每场球赛我可以带五个孩子去观看。我们从帽子里抽出名字后,订下行程,确定这些孩子都能出席观看球赛。所以,这个星期五晚上,五位学生和我去观看他们生平的第一场棒球赛。

通常在星期六早上,我会指导一群充满热忱的青少年,他们是我以前的学生,回来准备大专入学考试与研读莎士比亚的戏剧。这些莘莘学子或许比我更疲惫,他们牺牲了星期六早上的时间再度回到56号教室。其中有许多学生渴望获得他们目前的学校未能提供的教育。但是,这是国殇日(阵亡将士纪念日)周末前的星期五,所以我放他们(和我自己)星期六一天假。我真的精疲力竭,但是我安慰自己,球赛结束后就能回家睡个好觉了。

在我的教室外面,可以看到扭曲的停车场大门挣扎着保持敞开的状态。这五公尺高的篱笆有着两扇门,可以直接开关,也可用一把大型挂锁和链子拴起来。很遗憾我们需要这古怪的装置,因为学校处在一个治安混乱的小区,而维持学生与资源安全是当务之急。最糟的是大家都很清楚知道这个屏障亟须修理。多年来,它被车子、攀登者和雨水损坏,两扇摇曳的门在该开着的时候无法维持开着,而当校门该关上时又很难关上。正如同他们所看管的场所,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这两扇门已经尽力了。

然而,里面的环境似乎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个星期五,如同所有的星期五下午一样,一群杰出的四年级与五年级生和我在56号教室待到很晚。他们是霍伯特莎士比亚小组的部分组员,一直在研讨威廉?莎士比亚的完整作品《皆大欢喜》(AsYouLikeIt)。去年夏天,7月和8月,这些孩子自愿到学校细心研究莎剧中难懂的语言,学习伴奏的乐器,为了达到他们自己与周遭人们所预期的目标而团结在一起。经过11个月的预演,这些孩子已准备好公开演出这个作品。他们知道自己的表演很出色。几个月前,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和他们相处了一天,在整个令人难以忘怀的表演中,他们激动地流泪,兴奋地喝彩。

依照校规,学校在星期五下午2点19分下课,但是这些孩子自愿每天留到5点。当他们互道再见,把书包甩上肩,往门口走出去时,其中六位同学留在最后。五位要与我去观赏道奇队的比赛,他们的兴奋之情可以理解。但是第六位——山姆,却不是其中之一,我立刻开始担心。

第一次遇见山姆时,我发现他不受老师和同学的欢迎,而原因很明显:上课时他无法静静地坐着;他时常不按顺序发言,而且总是离题,却又难以打断。

除此之外,他全身污秽邋遢——没梳洗而且衣服很脏乱。那并不是他的个人习惯不好,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良好的习惯。在操场上,他会脱下衬衫,丢在肮脏的柏油路上,然后玩得满身大汗,臭不可闻。在霍伯特,孩子们知道绝不能把任何东西放在地上,因为任何没注意到的书包或衣物会在单独放置的几秒钟内消失。但是没有人会碰山姆的衣物,甚至没有人想要靠近他的衣物。当他的活动结束时,山姆会捡起衬衫,先用来擦干脸上的汗水,然后穿上,看起来实在很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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