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完全由铁栏杆拼成的立体通道直接搭到了虎笼口,娜娜身着一套大红色紧身表演服浓妆艳抹地站在笼边。"当当"她用手中的电叉敲了敲笼上的栅栏,男孩带着两头老虎默默踏入通道,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表演。
为了让男孩更好的"认亲",周平将他移到了虎笼里。在训练中反抗了无数次后,男孩发现每次往往会害得威风和丽丽一起挨打,便开始渐渐忍受屈辱。
通道的尽头是位于表演帐篷中心位置的一个三米多高的巨型铁笼,人与虎的组合刚一登场就引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只着一条兽皮短裤的男孩全身尽是狰狞伤疤,顾盼间野性毕露,在猛虎的环伺下竟给人一种人兽难辨的感觉。那些关于"虎人"的宣传画早就已经调足了人们的胃口,真见到了活生生的实物,甚至有人认为刚才还嫌贵的十元票价此刻简直是物超所值了。
在潮水一般的叫嚣声前,男孩疑惑不解,这一张张因为兴奋而扭曲的脸真的和自己在金花侗里见到的人们是同类吗?前排的一个和凤凰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大呼小叫间将手中的一个苹果核扔进了铁笼,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男孩额角上。男孩因为羞辱而愤怒地全身微微颤抖,野兽般的眼神死死盯在了女孩脸上。那顽皮的女孩儿被他可怕的神态吓得大哭。凤凰儿的影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男孩微低下头,目光变得悲哀无比。
"啪"一声脆响,娜娜手执长鞭在空中虚击一记朝前方做了个手势,男孩和两头猛虎同时高高跃起穿过三只叠在一起的火圈,动作整齐划一。
男孩眼睛蒙上黑布,娜娜指挥威风和丽丽躲在远处障碍物后然后高数"一二三",男孩总能在数秒内电般找到老虎们。
一只牛犊被赶入场内,根本不等任何命令发出男孩和老虎们刹那间就将它撕成了碎片,血腥的场面刺激得所有观众发疯般鼓掌叫好。
......
事实证明,周平是对的。
男孩和老虎的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们之间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默契,这让娜娜的种种口令手势变得事半功倍。由于猎奇心理的作祟,马戏团每过一处往往是万人空巷,甚至连周边地区的人们也纷纷赶来一睹"虎人"风采。场场爆满日日加演的同时,周平规定马戏团不得在任何一个县级范围里停留三天以上,只怕在男孩身上横生枝节。
秋去冬来,天气逐渐转寒。威风和丽丽身上的毛逐渐长厚,男孩晚上和它们依偎在一起睡得很是香甜。马戏团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当成畜生对待,除了文伟偶尔来教他说那句"我是驯野兽的,不是虎人"外,并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更加没有人会希望他用双脚走路,喂食时牛肉是直接扔在地上的。现在,男孩似乎已完全被老虎同化。
周平至今仍在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赞叹不已,每每酒酣耳热之际便会拿出来吹嘘一番,众人无不马屁如潮,结局自是皆大欢喜。
远东马戏团这日车辆例保,周平等得不耐,便带上娜娜和文伟去附近镇上饭店吃饭。酒过三巡不免又旧事重提。文伟心中郁闷,这胖老板平时精明世故,可一沾酒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废话连篇,偏偏自己还得装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个中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暗自叹了口气,文伟正襟危坐摆了个自认为最淳淳受教的表情洗耳恭听,不时出言附和几句。那娜娜更是脸泛红云,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平,只差没在脸上写下"你是我的偶像"几个大字了。
周胖子果然大受鼓励,愈加的口沫横飞起来:"当时我当机立断......"
文伟心中叹息:"甩起就是一枪!"
周平熊掌似的大手用力一挥:"甩起就是一枪!只听'扑'的一声,那小子就被我放倒了!"
文伟心又道:"老子当年干侦察兵的时候......"
周平仰脖干了一杯,唏嘘道:"老子当年干侦察兵的时候,哪怕是300米开外的目标一个单手速射照样撂倒!唉,现在嘛,近点还凑合。岁月不饶人啊!"满脸英雄迟暮的表情。
娜娜站起身帮周平斟满酒,顺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怀中撅起嘴大发娇嗔:"你可永远是我的心肝宝贝,你才不老呢!"文伟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老板,谁他妈敢说你老我就敢跟谁急!团里还有谁比你马骑的好?还有谁能有你酒量大?你才是咱远东团的真爷们!"
周平哈哈大笑,用力拍着文伟的肩膀:"小文啊,我一直很看好你嘛!年纪轻学问也高,最难得的就是虚心好学,等哪天我带着娜娜告老还乡这马戏团团长的位置可是非你莫属啊!"
文伟心中大喜,连忙站起双手举杯:"全靠老板栽培!"
于是现任团长和未来团长杯来盏往开怀畅饮,再加上两人心目中的可人儿娜娜在旁不断的续杯斟酒,这顿饭酣畅淋漓直吃到入夜。
就在醉醺醺的周平提议为了团里那只下崽的母马干一杯时同样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文伟忽觉得腿上有物蠕蠕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