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骑射一流,当得男子!”身后掌声响起,章淮谦与华一波同时出声喝彩。
“承蒙夸奖。”宁歌抱拳朗笑,抬腿下马,取过水袋咕噜噜地解渴。行宫静养一月,每日温泉泡汤,烟雾缭绕,神思静滞,身骨都泡软了,所幸回京便赶上行猎;此时舒展全身筋骨,只觉通体舒畅。
“华将军,近来我听闻一些不太入耳的事,不知你知晓否?”章淮谦也下马,一边喝水一边笑问。
“哦?是什么不入耳的事?”华一波疑问道,看站于一侧整装的湘君公主一眼。
“前些天在宫中陪伴大皇子殿下,无意中听一些宫娥内侍私下里谈论,说近来杨策频繁出入凌霄殿,不知所为何事。那些宫娥内侍还说……太后喜好稍变,如今杨策权势已胜阿桑。”章淮谦犹豫须臾,才将底下的话说出来。
林中古木参天,绿荫如盖遮蔽繁盛阳光,却仍有幢幢阳光透过密集枝叶洒落,耀目如金,刺眼如白羽铁矢的锋芒。
宁歌侧身质问道:“传言当真?”
目光森然,不怒自威。章淮谦汗颜道:“臣只听那些宫娥内侍在墙根下窃窃私语,不知真假,臣不敢乱言。”
宁歌冷漠道:“既是传言,就不要道听途说。”
章淮谦顿首道:“臣知罪。”眼见宁歌低眉沉思神色凝重,他朝华一波说道,“时辰差不多了,是否该回去了?”
蹄声嘚嘚,远处一人策马而来,宝蓝骑装,神姿俊雅。及至跟前,萧顶添下马,顿首道:“参见公主殿下,臣有事相求。”
宁歌轻叹:终于还是来了。于是吩咐道:“华将军和章少傅先行一步,我过会儿便回去。”
华一波与章淮谦相视一笑,领命退下,令数名侍从在远处静候。
萧顶添上前一步,容色诚恳,“烦请公主听臣一言,臣知公主绝无可能护臣周全,然,恳请公主护南萧众臣周全。前些日子,三名南萧旧臣离奇暴毙,想必公主有所耳闻,现今尚不知真相如何,不过公主也可料到这绝非巧合。因而,臣在此斗胆恳请公主降恩,念于大宁声望与清誉,念于太后身后评述,公主务必三思。”
宁歌的嗓音出奇地平静,“侯爷高估我了,我从不参与朝堂之事,即使我肯降恩,我也无能为力。”
萧顶添笃定道:“只要公主愿意,没有公主办不到的事。”
宁歌徐徐地笑,“承蒙侯爷看得起,可惜,侯爷看错人了。”眼见他还想继续劝说,便行至雪白玉骢旁,作势上马,“侯爷,先行一步。”
萧顶添惶急地抢步上来,急急道:“公主且慢!”
似有一声玎玲轻响异常激越,宁歌凝眸望去,却见地上似有一团金光无比耀眼。
萧顶添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是一对小金狮从自己身上掉下来,便弯身捡起,却听见一道微抖而急促的声音:“给我看看。”
宁歌接过来,细细打量:两只小金狮抬头仰视,四肢屈曲,背部隆起,作卧伏状,神态雄威,甚为可爱。她的眼中莹然有光,“这是你的吗?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萧顶添见湘君公主似乎很喜欢这对小金狮,便诚实以告,“这对小金狮跟随臣多年,原本不是臣的。”
事隔多年,小金狮仍是金光耀目,仍是栩栩如生,宁歌见之异常亲切,问道:“侯爷从哪里所得?”
秋风过处,扫起瑟瑟凉意。
萧顶添温和道来:“臣未登基之前,前往素州巡视军防,途中偶遇一个恶霸欺负一老一少,臣看不过,便救了那女孩。这对小金狮应该是小女孩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