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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里,高强主动让我下午四点钟左右去店里一下。我知道高强要和我聊什么,无非是对这把剑的看法,以及要我注意的事项。别人或许看不出来高强对这剑的中意程度,但我心里已经敞亮了,就像点着炽光灯。
在店里,高强同我说:“谈古,刚才一路上,我都在想这把剑。”我点点头,表示知道。
“谈古,你说说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什么?”高强问。这是个难题,我感觉到不太好回答,想了想就说:“应该是价钱吧?”话是说出口了,但我真的不能确定这答案离标准答案差距有多少。
高强笑笑,摇摇头说:“当然不是,多一万少一万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你再说说看,有什么说什么。”
这问题好难,真难,难在我没想过。没想过就临场去想,翻白眼想,挠头想,想来想去我才斟酌地说:“这把剑到底是不是方腊用过的剑?”
高强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如果不是方腊用过的剑,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回,我想都没想就说:“那就放弃,不吃了。”
高强又摇了摇头,显然我的答案是错误的,不准确。
“不是也要?”我顺势问,只能这样莽撞了。
高强点点头说:“收下是肯定的,毕竟太难得,我们这边很少碰上这么精美的兵器,我在想,如果不是方腊的剑也得按方腊的剑来办事。”
高强这句话我是真没听懂,难道高强要按方腊剑的价位收下?这不是明着犯傻,便宜卖主?不太可能!所以我问:“强哥,如果说不是方腊剑,收货价钱可大不一样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只想到买,没想到卖,是不是?”高强点拨了我一下,这下让我醍醐灌顶,还能有什么不明白?高强的意思是吃进不按方腊剑身份出价,卖出必须要按方腊剑的身价,那么就是说,这中间必须要有工作来把这剑死硬硬地按在或是扣在方腊的头上。具体要做什么工作,这是我不知道的,我想,高强苦思冥想的症结也在此,而不是钱的事。
“那依强哥看,这剑到代不?”我心里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高强没表态我就吃不准,只有他明确表态过,我才敢肯定自己的眼力。
“剑是大开门,没问题,无论是剑首的螭龙玉,还是剑身的年份以及剑鞘的腐蚀度,基本上都有年份或是符合唐宋兵器的一些特征。”高强说,“当然,我看兵器的眼力也不是很好,接下来,我还会找朋友帮忙看看的,应该大差不差。”
我们正说着话,高强的BP机响了,他一看就说:“客人到了,我回个电话。”说完起身走到柜台前回电话。回完电话,高强对我说:“走,去龙凤酒店,我带你去认识一位前辈。”
高强这话让我好一阵激动,带我去见他的圈内朋友,这可是头一遭啊!在车上,高强告诉我,这位前辈以前在省博物馆工作,退休后自己也玩玩,他相中了我手上的一件瓷活,说好几次了叫我匀给他,我一直没舍得。这次他也是冲我那瓷活来的,他可是省里古陶瓷的专家,在古陶器方面很有眼力,其他方面也不错,一会让他看看这把剑。
我们在龙凤酒店门口等着,一会客人就来了,从红旗轿车上走下来一老一少。老者清瘦白发,少者三十出头,肥胖、长发、戴金边眼镜。
高强赶上前去一一握手,口中说:“鲁老一路辛苦了。”老者呵呵笑着说:“不辛苦,在家闲得慌,出来活动活动,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学生王知本,这位是高老板……”
“老师,我们认识。”还没等老者说完,王知本就抢着说了,“我和高老板是老熟人了。”
“你们认识啊,那更好,看来这圈子就是小啊。”老者又是呵呵地笑着说。
“认识的,”高强也笑着说,“王老板的名字在我们市古玩圈就是一金字招牌,不愧是鲁老的高徒。”
“高老板,你这帽子把我扣得都喘不过气来了,哈哈……”王知本舒心地开怀大笑。能不开心吗,如果有人这样捧我,我也保准乐得比他还要狠。
边说边笑就走进了酒店,然后在面容姣好的迎宾带领下进了一个豪华包间。刚落座,茶水和瓜子也端上来了,服务很到位,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一分钱一分货”,这话用在这,有点土里土气,但话糙理不糙。我们四人边喝茶边聊边推让着点菜。
“这位小哥是高老板新收的学生吧?很面生。”鲁老笑容满面地朝着我说。还没等我开口,高强就说了:“鲁老说笑了,我那点水平哪敢带徒弟,这是我妹夫谈古,跟我后面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