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3)

我用手朝高强的背影指指,老头就明白了,站起来,靠近高强问:“高老板,先去我家喝杯茶吧?”高强转身,微笑着摇摇头,然后又转过身去,欣赏着不知何处的风景。可能也没欣赏啥,只是胡乱看着。

约莫一顿饭的工夫,胡公平和他老婆回来了,只是两人,没有第三个人。胡老师先心急了,见面就问:“两个外地佬呢?”

“让他们在山上接着干,来来回回的耽误工夫。”胡公平轻描淡写地说。

“也没关系,你回来就成,”胡老师说,“介绍一下,这位是高老板,这位是小谈,你认识的。”

“高老板好。”胡公平恭敬地向高强打着招呼。记得我上回来,这胡公平可没这么有礼貌,可见高强身上那种有钱人的气质还是外在地震了一下胡公平。高强也客套地同胡公平微笑地点了点头说:“你好。”

胡公平的老婆开了大门,把我们让到了屋子里。

“公平,快把东西拿出来让老板看看啊。”胡老师有些急于促成这笔交易。

“东西就不用再看了吧,他是看过的。”胡公平用手指指我说。

“小谈是小谈,”胡老师说,“高老板是高老板,不一样,公平,你不要懒,拿出来又不费多大点事。”听胡老师这么一说,胡公平并没有立马进房,而是推托说:“我觉得东西就那样,还是先说下价格吧,免得拿进拿出的。”

“如果东西我看中,四五万的价钱没问题。”高强决然地说。

听高强这么一表态,胡公平就来劲了,二话没说就跑到房中取出古剑展开让高强掌眼。高强表情冷穆而又极其认真地端详起了古剑。看了一会,高强把剑放下了,拍拍手上的脏污。

“高老板,这东西怎么样?”胡公平迫切地问。

“这东西是老的……”高强顿了一下,接着说,“但它不是方腊的遗物,和方腊没什么关系。”

高强的话震了我,震了胡老师,同样也震了胡公平!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和方腊没关系?”胡公平充满情绪地问,“你能说出个理由来吗?”

“当然了,没理由怎么能判断这剑和方腊没关系呢?”高强缓缓而沉着地说,“古人佩剑的长度是根据身高来打造的,个高的佩长剑,个矮的当然佩短剑,使用起来才方便,个高臂长,你说一个矮的佩把长剑,到用时拔都拔不出来岂不是麻烦?知道荆轲刺秦王吧,那秦王臂太短,剑太长,人一紧张,拔不出来差点坏了大事。就拿这把剑来说吧,不过七十公分的样子,显然不是方腊的佩剑。你们知道方腊的身高吗?”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之后摇了摇头。

“方腊是习武之人,彪形大汉,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这剑佩他身上不是太短了?呵呵,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高强笑呵呵地说。

“和方腊没关系?”胡老师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高强听。

“那就先不管和方腊有没有关系,既然东西是老的,就说说值多少钱好了。”胡公平有点失望、有点不满意,又有点不耐烦地说。

“呵呵,”高强又笑笑说,“收古董,看古董一是看收藏价值,是否能传递几百上千年前的社会信息,指的是东西要老,品相要好,升值空间大;二就是文化价值,能与历史名人、历史事件等联系在一起,具有一定的历史考古或研究价值。两样都具备,不用说,值大价钱,二者具备一点,价值就少了很多,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值五万?”胡公平问。

“你是明白人。”高强夸了胡公平一句。明的是夸,暗的是杀。胡公平也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清楚归清楚,这价钱还得买主来说,钱在别人口袋中,抢不来,虽说有点意见,但还得捺着性子说:“高老板说不值五万那值多少?”

高强没说话,表情冷峻地伸出食指对着胡公平。

“才一万?”胡公平张大着嘴巴,半会都没合上,那架势仿佛在说,你不改口五万我就不合嘴了。高强没因胡公平情绪上的大波动而改口,而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看见高强坚定地点头,胡公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口中直说,“这价钱没的谈,真没的谈,就算我同意,那两个外地佬也不会同意的。”

胡老师张了两次嘴,想说话但没说,他可能想劝高强加点,感觉又不是很妥,所以没说出口。有高强在,也就没我什么事,我只要当好一个看客,一个学生就可以。

“一万的价格不低的,你们不用着急回答我,先商量商量,如果同意就把结果告诉胡老师,”高强平静地说,“今天就不耽误你山上的活了,如果可以,我们下次再谈。”高强这话说出口就意味着人要走了,也表明他不着急要收这把剑,要不要卖随胡公平自己,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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