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不安

黄鹂是没想到世上还有个男人为她守着处子之身的,每天上午10点,她就开始在贵宾房里挥汗如雨。

贵宾房里除了按摩床,还摆设有茶几、鲜花,面积是其他按摩房的两倍,墙上贴着一幅女子写真像,那绝美的肉体,黄鹂总觉得那就是自己,不知被谁扒去了衣服。

客人们起初都是冲着她美女作家称号来的,以为美女只是一种赞美,进了贵宾房才眼睛一亮,黄鹂穿着紧身衣,身材与容貌几乎完美无缺。于是,她每天不得不承受着性骚扰,对大部分客人她持理解态度,哪个男人不好色呢?让他们摸一摸解解馋算了。但有的客人却控制不住,有个人几乎快要把黄鹂解决了,黄鹂突然停止了反抗,用蔑视的目光直盯着那个看起来还有些身份的男人。也许,女人的反抗更能激发男人的占有欲,黄鹂蔑视的目光竟像寒冷的刀,让那个男人一哆嗦,周身奔涌的血立即冷了下来,他只好悻悻而去。

黄鹂正月初四就上班了,春节里,她给父母带去了1万元,连同年中寄给哥哥和给父亲治病的钱,她全年为家里挣了2万多元,而家里的田土总共才产出2000多元。回到村里的时候,她从邻居们的眼光里看到了什么。也许平日憋在光线昏暗的包房里久了,回到乡下,黄鹂像一只出笼的鸟儿,她走遍了村里的小溪、草地,回想着自己的童年和读书的日子,似乎还能听到脆脆的笑声在树梢上回响。返城的那天,父母把她送到村口,哥哥寒假没有回来。与父母对视的那一刻,黄鹂的心灵震撼着,如此勤劳的父母和大多数乡亲一样,仍活在贫困中,而城里有些人挥金如土,将成千上万的乡下女孩当作玩物。有多少像她这样的姐妹挣扎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用汗水和眼泪为家庭排忧解难。父母从没问她在城里做什么,似乎轻轻一问都是对女儿极大的伤害,只是一个劲地流泪。黄鹂安慰着父母,一转身已泪如雨下!

自从拥有了贵宾房后,黄鹂就觉得更孤独了,姐妹们出于嫉妒疏远了她。回到宿舍,有的人讥笑道:"哟,我们睡的普通房,你怎么没有贵宾房单独睡呢?""宾馆里有单独的房间,你可以让人长期帮你租下来嘛!"姐妹们的讥笑与父母的眼泪一样,都刺疼着她的心,但黄鹂不与她们争吵,常常一个人躲在纹帐中看书,沉思,写作。

只有一个叫陶子的女孩不讥笑黄鹂,陶子有时和她说说悄悄话,鼓励她通过写作改变命运,"你在这里捞的钱再多,还是没有做人的尊严,找个单位做点事,几百块钱一个月倒能人模人样的,你又这么漂亮,会有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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