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五的春天(24)

 

得知温雅彬此刻在位于“北三条”的那套房子里,卓威廉一时迷惘,可因为母亲就在身边,他又不便多问,只得把电话交给了艾瑞卡。随后,就某写字楼的装修议案,艾瑞卡与温雅彬讨论一番后很快达成一致。

结束通话前,温雅彬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姑姑:“在公司即将开工的工程中,有没有什么相对简单的装修项目,诸如砌个围墙、搭个工棚什么的,以便让我的一个朋友来完成。”

艾瑞卡说目前没有,但是她会留意,随即她问温雅彬是什么样的朋友以及相关情况,结果温雅彬闪烁其词。

放下电话,她看出卓威廉显然知道些什么,于是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料卓威廉同样哼哼哈哈。她不由得恼火,先是说自己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儿子养大,没想到他也像别的孩子那样跟妈妈藏起心眼儿,继而夸大其词,指责他与温雅彬串通搞阴谋。

终于,温雅彬打扫完了那间公寓。当他撩开苫布,坐在沙发上小憩时,忽然被茶几上的一张照片所吸引,那是年幼的他与已故父母的合影。随即,他把照片捧在手中凝视起来。

远在河北某地,我的父亲张继良正驾驶着装满蔬菜、猪肉的小卡车在一条乡间公路上行驶。很快,他来到那座监狱,一如之前接受了例行检查后,他将车开进了监狱大门。

在监狱食堂的院子里,当犯人们正在卸车时,父亲已经和管理员办理好了交接手续,随后他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刚刚进了门,便接到孙大夫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一番寒暄,孙大夫告诉父亲:“我已经见到了你的四个女儿,关于恢复父女关系事宜,尽管她们声称要考虑,但直到现在也没有答复。”

父亲不由得黯然神伤,沉默一阵,询问起我来。

孙大夫说:“几经努力,都没有见到,不过我还会继续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上她家登门拜访,直接去见她的姥姥。”

放下电话,父亲一时无语。

这时,父亲的手无意中触到那本名为《樱桃树》的小说,一时有些愣神,随即翻到夹了书签的一页,用手指捋着一行行被红笔勾勒出的段落喃喃地读着。一时,他感慨而又惆怅。

为了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监狱医生孙大夫又一次来到我家的胡同。此刻,他正跟邻居二哥站在一根电线杆子底下,注视着刚刚倒了垃圾蹒跚返回的姥姥。见他跃跃欲试想上前搭讪,二哥随即劝阻说:“姥姥对那个二十七年前抛弃她女儿的女婿恨之入骨,因此在没有充分准备之前,最好不要贸然拜访。”

当二哥又一次声称对我父亲仍活着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后,孙大夫询问起我的情况。于是二哥便将我时下的惨状一一告知,听得孙大夫长吁短叹。

我跟叶子与玉珍老姐两口子正在为“即将”打赢的官司和同样“即将”卖出天价的玉佩而干杯。过后,我拿出手机,准备把这两个好消息告诉四个姐姐和姨父,叶子当下表示赞同,但玉珍老姐两口子却齐声制止。

他们说,尽管江涛称官司我百分之百能赢,可毕竟还没有开庭呢,现在就告诉他们委实有点儿早。另外玉佩的事就更是如此。

小满爹对我说:“五十万也好,五百万也好,都不过是一种说法。倘若你真的要把玉佩当了,典当行未必能出这么多,没准儿连一半儿也没有,总之这种事不能过于认真,更何况叶子的那个‘黄金眼’的专家老舅说了不值那么多钱。反过来讲,如果玉佩真的价值几十万,这件事还麻烦了,别的不谈,如此贵重的东西,起码你不能背着四个姐姐和姨父一个人决定。”

这时,瓦匠爱国从六里桥打来电话:“尽管这两天我和强子几个人一档子活儿都没揽着,可是却巧遇一个当司机的老乡,老乡的雇主是一个很大的老板,那人恰好有一套别墅需要装修。”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