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称是魏王府的下属。”侍从答道。
“人呢?”
“他说不敢面见圣上,怕魏王知道了怪罪,所以已经离去。”
“赶快命人去追,带人来见朕。”
“是。”侍从得令退下。
太宗又仔细看了一遍刚才送来的封事,里面写了许多魏王的罪状。可是,许多事情有些太荒诞不经,有明显嫁祸的嫌疑,还是等抓到人问问再说。正值多事之秋,不能贸然行事。也许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不要扩大化为好,太宗想。
“父皇没什么反应?”东宫内,太子问回来复命之人。
“皇上只是下令追捕上封事的人。”
“你派的人可靠吗?不会被抓到吧?”
“殿下放心,早让他远离长安了。”
“那就好。为何父皇也不拿魏王问罪?真是想不通。”
“臣不知。”
“下去下去。”太子不耐烦地说。他要嫁祸魏王的计划没有成功。
“殿下何事这么烦恼?”内室之中走出一人,年龄大概十几岁,面容清秀,乍看之下,像极了女子。
“称心啊,没什么大事,还不是宫中那些争斗。”太子见了他,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叫称心的人,是专门为宫廷表演的太常乐人,不仅能歌善舞,还长得十分美丽,很得太子宠爱。
“太子不要烦恼了,称心来跳一段舞,给您解解闷。”
“那太好了,看你跳舞真是一大享受。”太子一会儿就将魏王的事忘到了脑后。
哪知好景不长,隔了几日,太宗突然下令,将称心一干人等全部处死,还把太子找来狠狠数落了一顿。
太子回到宫中,又是伤心又是气恼,心想一定是魏王在父皇那儿告了自己的状,愤恨不已,接连砸碎了几件东西。又想起称心,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令人心醉,就这么死掉了,不觉落下泪来。一会儿又想到父皇,竟然那么责骂自己,太偏心了。就这样思来想去,脑子里各种情绪仿佛在打架一般,最后他颓然坐下,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以后,承乾好久都没有去朝谒,总是推说自己有病。太宗因此更加不高兴了,他不明白太子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承乾在东宫之中,每日也还是不务正业,可是现在他却不怎么玩乐了。承乾明白,魏王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若是不反击,肯定最后会性命不保。他现在要认真对付自己的亲弟弟。本来太子私下养了许多刺客,想让他们去谋杀魏王,可现在他感到这些力量是不够的,必须找到朝中有背景的人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太子看上了侯君集。侯君集是本年刚封为陈国公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其时担任吏部尚书,负责六品以下官员的任免考课及各种人事管理工作。
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是东宫千牛,太子通过他联系上了侯君集,经常把他请到东宫中来。侯君集也知道太子现在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自己在仕途上也不顺利,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太子殿下,魏王现在很受皇上宠爱,恐怕您会有隋朝废太子杨勇当年之祸。应该早点秘密准备,防止突生变故。”侯君集正在东宫中与太子商量。
“请问陈公有什么计策?”太子紧张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起兵一途。”侯君集小声说。
“只是对付魏王,保住储位,怎提到起兵?”太子一惊。
“没有皇上的支持,魏王能有今天的势力吗?就说只对付魏王吧,咱们一动手,皇上自然就会知道,肯定要干涉,到时候殿下就不一定能除掉魏王。所以必须先从皇上那里下手,控制住大内,再除掉魏王就容易多了。”侯君集说着这话,不由得想到了当年自己亲历的玄武门事变。
太子想了想侯君集的话,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还要多拉拢一些人,魏王身边可是已经聚集了不少朝臣。”侯君集又说。
“这我已经暗中在进行了,他日大家可以一聚,好好商量。”
“我这好手,当为殿下所用。”侯君集举起手来,又像对承乾说,又像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