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做法不应该成为先例。"他说,获奖者把奖金留下用于贴补家用,改善生活,合情合理。如果有的获奖者本身家里就有实际困难,"就更应该把奖金留下,安排好生活,才能更好地搞科研"。
记得在2006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全球数学最高奖---菲尔茨奖得主之一的俄罗斯数学家格里戈里·佩雷尔曼拒绝领奖。美国《纽约时报》一篇报道开头就是"佩雷尔曼,你在哪里"来表达对这位不追名逐利的天才数学家的敬佩。而纽约州立大学数学家迈克尔·安德森更是高度评价:"佩雷尔曼来过了,解决了问题,其他的一切对于他都是肤浅的。"其实,李振声的行为何尝不是如此?
不论社会上如何评说他捐奖一事,李振声崇高的人格魅力使他成为中国科学家的一面旗帜和榜样。李振声,擎起的是知识分子的风骨,高扬的是社会道德的风范,可佩可敬!
知情人视野里的魅力:"小麦远缘杂交之父"
"我和李振声同年生人,小时候天天在一块玩!"山东省淄博市南谢村的戴立业老人,回想起小时候和李振声一块上树掏鸟蛋时的情景,禁不住笑出声来。据戴立业回忆,他们十三四岁的时候,村头有一座庙,庙里有棵参天大树,他和李振声常去那里玩,还上树掏鸟蛋。"李振声比较老实,他爬不上树,就站在树下等着,我爬到树上掏了鸟蛋以后,就朝树下大声喊,要往下扔蛋,他在树下用破棉袄接着,可是树太高了,鸟蛋落在棉袄里还是碎了,看着破碎的鸟蛋,我们好一阵心疼。"
后来李振声在外上学工作,戴立业也参了军,很少见面,但儿时的友谊使他们久久不能忘怀。李振声每次回家都要到他的家里看看,两人拉拉家常,说说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李振声的职务越来越高,但他还是那么平易近人,看到乡亲总是热情地迎上去。"
在弟弟李永渚的印象里,二哥同样是很老实。"我比二哥小1岁,小时候他在家里干活是最多的。"李永渚讲,他和妹妹年龄比较小,而大哥比较顽皮,所以家里有个打油、抓药的活,都是叫李振声去干,李振声干的活最多,挨的训也最多。
"父亲去世很早,母亲在世的时候,二哥差不多每年都要回来一次,母亲去世后,他回来就比较少了。大哥生病的时候,他虽然工作繁忙,总是抽空给大哥寄钱、寄药---现在,大哥李永泉已经过世了。在济南有一个妹妹李永颖。"李永渚还说,李振声每次回来,村里人来看他,他总是两只手紧紧跟大家握着,那么亲切、自然,一点儿也没架子。
妹妹李永颖一直沉浸在自豪和骄傲中,每当在电视上看到哥哥的画面,她就激动好久。在妹妹的眼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哥哥李振声一直往家里寄钱。"年年如此,50多年来哥哥从来没断过。给母亲寄、给大哥寄、给侄子寄。那时候家里所有的费用几乎都是他寄来的。"言语中,李永颖对二哥充满了无限的感激,表情中透露出了无限的亲情。在李永颖的印象中,二哥还给很多远方的亲戚寄过钱。"凡是对我有恩的人,我都要一一报答。"李振声多次在李永颖面前提起这句话。
开始李振声的工资并不高,可是他往家里寄钱的习惯却从来没改变过。李永颖说,哥哥对钱看得很淡,他关心的只有他的科研成果和国家的小麦产量。
前几年,李振声回老家的时候,区政府专门为他准备了一辆车,可是他从来不用,吃完晚饭后他把司机打发走,独自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母校转转。李振声每次回老家,省里的领导问他有什么需要时,他从来都是说"不"。妹妹李永颖的4个孩子工作收入一直不高,家里日子也过得很清贫,老人住的房子是租的,可是李振声从来没利用自己的职务为家人走过"后门"。李永颖告诉记者,他们兄妹三个商量好绝对不能麻烦二哥,不能利用他的职务办私人的事。
李振声的忘我工作让他错过了很多和家人在一起团聚的机会,可是家人从来没埋怨过他。从13岁就失去父亲的他,一直坚定地支撑着整个家,并且帮着母亲担负起了养活全家人的重担。但后来一直长期在外搞科研,李振声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在实验室里。"我们都不怨二哥,母亲病得很重的时候他回来住了一段时间,可是他太忙又被领导叫走了。母亲也理解,她知道儿子是国家的人。"说起哥哥没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妹妹李永颖心里很理解。李振声就是这样一位不为名利,只为工作和科研的"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