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弹痕位于前额中央,加上手枪掉落的位置,判断死者并非自杀,相关当局已循他杀方向追缉凶手。”
大意如此的两三行文字鲜明地烙在庄太郎眼中。他看到这一段,仿佛想起什么急事,突然跳出被窝。但爬起来又能如何?转念一想,他又钻回床上,仿佛身旁有惊悚的东西般,用棉被蒙住头,蜷起身躯不敢动弹。
一小时后(这段期间他身处怎样的人间炼狱,就交由读者自行想象吧),他匆匆起身,更衣出门。经过饭厅时,房东太太向他打招呼,但他大概是没听见,并未回话。
他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勿勿赶往心上人的住处,现在不去找她,或许再没机会见面了。然而,在电车中摇晃一里① ,等待他的又是可怕的怀疑目光。她一定知道了这起命案,而且按平日的观察推测,难免对庄太郎心存疑虑。事实或许并非如此,但庄太郎心里有鬼,只能这么看待。再说庄太郎那被逼上绝路的困兽般模样,吓得对方顿时脸色铁青。
两人难得相见,却无法正常地交谈。庄太郎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困惑,便再也按捺不住,椅子还没坐暖就告辞了。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徘徊,不管逃到哪里,这短短五尺之躯都没处躲藏。
日暮时分,庄太郎筋疲力尽,只好返回租屋。房东太太诧异地盯着才一天就瘦得像重症病患的他,然后,战战兢兢地递给眼神狂乱的他一张名片,说明对方曾在他外出时来访。名片上印着“××警察署刑警××××”。
“哦,刑警竟找上这儿,真是笑死人,哈哈……”
莫名其妙的话脱口而出,他放声大笑,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那异常的举动惹得房东太太更加惊恐。
那天一直到深夜,庄太郎几乎都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他的心情十分古怪,似是无事可想,又仿佛有太多事要想,就是不知该从何思考起。但没过多久,“黑夜的乐观”一如往常地造访他,他多少恢复了些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