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说她分到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没把握。为了确保,我们大概需要做如下工作:一、要找人说话,最好是上面的人,这我们俩都想到了杨步升。二、在有人说话之后,去送礼,当然是给拥有最后决定权的校长送。这我们俩无异议,送礼人自然是落雪。三、这是最关键的,我们要把钱先准备好,一旦确定得马上交款,不得延误。在这点上,我们俩分头去筹借,另外,落雪要我去单位申请住房资金(一般单位不解决住房是会相应出一部分钱的),她还说,刘明的单位便答应出8000块,当时我心里就想这已不可能了。如果没有画展事件,也许单位还会出点。现在我去张口,那就只有永远地闭不上了。
我四处去筹借的结果是一无所获。当然我没向杨步升开口,尽管他在电话里一再问我是否用钱。需要交待的是,落雪已经单方面同他们家恢复了关系,所以她回了趟家里,她母亲给她拿了三千块钱。加上我们手里的储蓄尚不到五千。落雪在算计来算计去后对我说,还差一万,你们单位就一点办法没有?我骗她说已对单位说过,单位的意思是,这种做法单位没有先例,不能开此风。单位在有能力为职工解决房子的时候是一定会解决的。于是落雪就因势利导地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你可以赶几篇报告文学,步升不是答应帮你介绍几个人写吗?当我说不行的时候,她就开始咬嘴唇,说这不行那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呢?我说想办法呢。办法?办法不是都想过了吗。再说,现在就是借到钱了,那也得急着还人家呀,怎么还?我想不出办法也想不出还法便不再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落雪赌气地说:“干脆这房子不要啦!”
“房子得要,有了房子才算真的有了家。”
“你说得倒好听,可……”她的藐视只说了一半,我知道她是不忍心伤害我了。
我头脑突然一热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写。为了这个家我写。”
“真的?!”她的惊喜是带疑问的。
“我豁出去啦!”我伸出手迎向她击过来的手,“OK!”
我上午打的电话,晚上杨步升就到我家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万块钱。我们推辞的时候,他就佯装不高兴地说道:“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就说那当然,割头不换。
落雪也在一旁说道:“步升,可真是我们的及时雨,你真好!祝你步步高升!”
步升笑道:“或许应当改祝我发财。”
我和落雪几乎一起问:“你……”
“我要弃政从商,正在筹备一个公司。你们俩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此言不虚?”我还不太相信。
“岂敢戏言,正在办执照,执照一下来就挂牌营业。届时还得请二位去与我一同剪彩。”
落雪高兴地握住步升的手说:“太好啦!祝贺你!”
步升竟有些羞涩地推开落雪的手说:“先别急着高兴,还不知结局怎样哪。”
“错不了,你干什么都错不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竟隐隐地有些怅然。
步升走后,落雪还在一个劲地夸步升好。
我竟突然问她:“你当初为什么没选择步升而选择我?”
她一愣,然后笑了:“当初看走眼了。”
我知道她是无心的,但还是感到难过,闷闷不乐地打开电视看。她也看出了我的情绪,找了几个乐子跟我逗,我都木然地默不作声,任自己变成电视里为小师妹岳灵珊伤心欲绝的令狐冲。
落雪小心翼翼地过来偎在我怀里,望着我的眼睛问:“你是那个剑出无招,柔情深种的令公子吗?”
我说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那现在是什么?”她抓我的手有些紧。
“现在我是韦小宝韦爵爷。”我搂了她一下。
“啊,你好坏!你要七个老婆!”她起来捅我的痒窝。
“没错!来双儿,大功告成亲个嘴。”我和她一起摔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