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十字路口开设了一家古董店, 店铺和马路的接合处, 立着一尊瓷观音像, 约莫像12 岁的少女一般高。电车驶过, 观音的冰冷身躯, 伴随商店的玻璃门一起微微颤动。每次从观音像旁走过我总是觉得有一阵轻微的神经痛,担心这尊观音像会不会倒在马路上……于是, 我做了一个梦。
观音的身躯笔直地向我倒将过来。
她冷不丁地伸出那双修长、丰盈而白皙的垂下的胳膊, 搂住了我的脖颈,这两只无生命的胳膊变成有生命的部分, 实在令人生畏; 加上接触到冰冷的瓷像的肌肤, 我连忙躲闪开了。
观音像倒在地上, 粉碎了, 却听不见响声。
于是, 她把碎片捡了起来。
她缩成一团蹲在那里, 忙不迭地收拾散落一地的光闪闪的陶瓷碎片。
她的倩影的出现, 使我震惊不已。我抱着辩解般的心情刚要开口说话, 就猛然惊醒过来了。
这一切都好像在观音像倒下的那一瞬间发生的。
我试图给这个梦增添一点什么意义。
待她们(指妻子———引者注) 犹如较为脆弱的器皿。
那阵子, 《圣经》上的这句话经常在我的脑海里萦回。“脆弱的器皿冶常常使我联想起陶瓷器皿来, 进而联想起她。
41我是这样想的: 年轻女人的确容易毁坏。有一种观点是, 恋爱本身也意味着毁坏年轻女人。
在我的梦中, 她不是正在忙不迭地收拾她自己毁坏了的碎片吗?
女人如瓷器, 美丽、细腻, 但是脆弱、易碎, 需要小心呵护, 尤其是热恋中的女人, “恋爱本身也就意味着毁坏年轻女孩。在我的梦中, 她不是正忙不迭地收拾自己的碎片吗?冶年轻的女孩是纯净无瑕的, 美丽纯洁的, 有着少女的特有的天真和无畏, 即便自己只是瓷做的脆弱器皿, 但爱上了, 仍要迎上去, 却不知道义无反顾的付出常常会吓住别人, 让他忽然闪开。全心地投入和付出, 常常毁了自己, 在付出自己之后, 只好收拾自己的碎片, 在静夜里, 默默地修复自己。
修补多了, 裂纹也越来越多, 反倒成了流行的冰纹, 反倒被人小心地呵护起来, 成了最珍贵的器皿, 尽管仍是脆弱的。所以《圣经》有言: 尔等对待妻子, 要如同对待脆弱的器皿。真正的爱情是心息相通的默契, 更多是平淡的携手, 太过浓烈会适得其反。
文章轻灵含蕴, 立意新颖、巧妙, 篇幅虽短, 但象征手法的运用使本文寓意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