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出了目的,语调迟疑,但态度坚决,不容商量。她总是这样,为达到目的,喜欢迂回曲折,开始婉转含蓄,渐渐地直指目的。她就这样,本来很想隐藏目的的,但最后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我说,你迁走吧!我想也不想,只想赶快割断最后的一点关系,我想彻底点。
可我是户主!她认真地提醒我。
她这话提醒了我。我心一惊,对啊,她是户主啊,他妈的!当初我为什么让她做户主呢,她还是后迁来的。我就为了偷偷懒,或者说,她这人会点心思,我就让她去办了,自然,她将自己办成了户主,而我成了随户。当初也没多想,因为从来不会想到会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情。想想看,我从前多么傻,但现在已经晚了。晚了就要自己埋单,自己收拾残局,这是输家应该做的事。
那我走吧。我有点无奈地说,那就我走好了,我想尽快结束谈话。
那,户口本呢?王悦还是咬住不放。
我说,我办完就给你!
我吼了出来,已经有点愤怒了,她连最后的一点点的便宜都想要占。我不敢想象,如果她在我面前,我是否又会失去理智,忘了自己的誓言,再次挥动拳头。她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她说,就这样吧。我就这样将电话挂断了,你想象一下,一只苍蝇,嗡嗡响,在你耳朵边飞来飞去,你还不能动手,你就知道心里有多厌烦,都快要给憋死了。
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转到我感到疲累,我就平静下来,颓然坐在沙发上发呆。我走吧,我记得我说过,是我迁走,我的名字,将从一本红本子的一页纸上,搬到另一页纸上去,找个居住的窝。想想啊,这个窝是多么的重要。以前的窝,整天闹腾腾的,现在倒好,虽然寂寞,但安宁。
但我迁到哪去呢?这又是个问题。我虽然没单位,身体还是有居住的地方。可我的名字,就是没了可以挂靠的地方。我妈我爸的户口还在老家。我的思路转来转去,最后我只得转回到朱颜那里,她是警察,对类似的情况了解,也或许她可以帮忙,于是我给朱颜挂电话。
我以为你讨厌我呢。朱颜说话了,充满哀怨的语气。
我解释说,不是的,只是我没心理准备,我没找她是我心里烦。
她说,现在你找我,是准备好了吗?她说话有点迫切,有点焦急。
我说我有事,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