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宝满头大汗,一把拽住云槿手臂道:“云姐……云兄!先别忙着动手,有话好好说啊!”
云槿怒瞪她一眼,那眼神尖锐而犀利。
瑞宝见云槿不听她的,忙对顾逵叫道:“顾逵!先住手!”
“颜三小姐,对不住,保护公子是属下的职责。一会儿发生什么事,您可要撑住了!”
瑞宝无奈,又看向颜豚:“颜豚,你快走!你打不过他们的!”
颜豚气得直哆嗦:“在下知道自己不是贼人的对手,不必小姐提醒!”
瑞宝仰天长叹,今日才算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无语凝噎。据她分析,一旦这样打起来,颜府侍卫虽然人多,但毕竟身手有限,云槿与顾逵完全可以撂倒一票人,到时断胳膊断腿的自然不少。然而人身毕竟是肉做的,两人若一不小心被某个侍卫戳个血窟窿,一身肉今日就得交待在这儿……
她的心也越揪越紧。就在一触即发时,在场众人却听到一个
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住手!让他走。”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抬首,就看到一处遍生芳草的高台之上,颜琛玄衣赤带,逆光而立。瑞宝一见自家二哥,心底立刻升起一股寒意,禁不住往一棵树后缩了缩。
颜豚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放他们走?二公子,他们明明该死,属下……”
“让他走。”颜琛打断颜豚的话,“这是城主的命令。”
颜府众侍卫顿时议论纷纷。云槿扬声笑道:“这可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放我走?他不是向来视他的孩子为洪水猛兽吗?”
“你走吧。”颜琛漠然道,“顺便,替本公子向颜子非问好。”
云槿敛了神色,与颜琛对视片刻,然后转身便走。他与顾逵所到之处,侍卫纷纷散开,似畏惧,却心有不甘,但无人敢阻拦。
他就这样一步步走下白玉阶梯,身后跟着玄衣大汉。瑞宝却碍着颜琛在场,只得躲在一棵树后,心有不甘地望着他的背影,就如她当年看着叔父离去时一样。
她不得不承认此乃一个宿命。一个悲惨的宿命。
这真是令人无可奈何。
云兄走了。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大雨倾泻而下。
瑞宝被侍女们带回绯云阁。不多时,颜大总管又传来消息,命她禁足三个月。
瑞宝觉得很悲愤。不过悲愤归悲愤,日子还是要过的。尽管她很舍不得云兄,但是还得把心收回来,投身于离家出走的大业中。
不过,她必须要熬过二哥的生辰才成。
颜琛少时流落在外,入府仅十年。城主怜惜他,便将每年他回府的日子定为他的生辰。于是每年四月十五,颜琛便邀请族中关系较好的同龄人,以及自己唯一的妹妹一起小聚。
但是瑞宝认为,他这样做有两个深意:其一是被邀请的族人们认为公子将他们与嫡出血脉的小姐平等相待,心中定然感激涕零;其二是那些族人才是颜琛真正款待的宾客,而拽上妹妹纯粹是因为他不得不请,这点可称之为沾亲带故,也可称之为投胎投得比较有缘。
虽然这样的日子每年只有一次,但与二哥同席而坐,可谓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于是她抬头询问小苓:“十日后哥哥生辰,我称病不行吗?”
小苓:“……”
十日后,她仍是踏上了赴宴的不归路。